功齐百灵。”
全舞结束。
张微刚开始还捂着头,捂了片刻,觉得这样不好,忍着头昏把手拿了下来。他的心跳得很快,非常非常快,不知道为什么,心如擂鼓。
现在舞蹈结束,他举起侍女再次斟满的酒杯,站了起来,用那清澈嘹亮的童子音清脆的说:“儿臣恭贺爹爹。”
张缤刚要起来祝酒,结果被儿子抢先了,微微一愣笑道:“朕喜事不少,太子为什么事恭贺朕?”
张微站起来的样子可不像个刚过完九岁生日的小孩子,九旒后的那双眼明亮而沉稳宽厚,别人看不见,张缤看的清清楚楚。
张微不急不缓,清清楚楚的朗声道:“儿臣看了这场乐舞,想起今日阅兵之时,三军之威严,击鼓则金,鸣金则退,整齐划一如臂指使。故而恭贺陛下,将士用命,深可嘉尚。陛下用人得宜,诸位将军治军整肃,是我大秦之幸事。”
说罢,他举杯,一杯饮净。
金娘娘眼中满是惊异,一直都以为儿子还是个软绵绵胖萌萌的小宝贝,没想到现在在数百朝臣面前,端起酒杯侃侃而谈,还没人授意,他竟毫不怯场。
张缤大笑:“好,说得好。”他举起金杯,一口饮毕。
在场所有武将都满饮一杯,齐声道:“谢殿下夸奖。”
百名武将发生大喊,那真是声若雷震,不光吓着旁边的文臣了,就连陛下都吓了一跳——怕吓着儿子。
张微转过身来面对臣子们,微微垂眸,颔首还礼,姿态平静的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们会这样:“儿臣还有一事恭贺陛下。”
侍女又赶紧上前倒满一杯酒,他双手端着杯子:“儿臣今日看见陛下车驾所到之处,先是欢喜而后诚心叩拜,有道是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百姓诚心拥戴君王,又是连年的五谷丰登,家家户户积草屯粮。因为陛下英明,诸位大臣各司其职不以私心行事,是我大秦之幸事。有此两件,天下安宁。”
他的姿态非常完美,既不高傲,也不谦卑,只是沉稳中夹着一丝爽快,诚恳的祝酒。
温丞相一身一身的冷汗呐,自从被殿下揍过之后,他就有些疑神疑鬼的,是什么人在暗中教导殿下吗?殿下的样子,不像自由养在宫中,没见过天下之大的小男孩,反倒是心高志广,眼界开阔的模样。难道光是看书足以这样吗?亦或是……殿下是天生的明君?我做的事很作死?
张缤端着酒,定定的看着儿子,随即举杯:“太子说得极是,众卿辛苦了一年,与朕满饮此杯。”
众卿都很开心,没有什么比太子靠谱更是个好消息啦!说明几十年后还是治世!
随即陛下娘娘和殿下就都离席更衣去了,娘娘也需要换衣服呀!
她刚刚穿的是皇后的大礼服,除了珠光宝气耀人眼目之外,就是沉沉沉沉!厚厚厚厚!热死啦!脖子痛!
张缤揪着儿子进了距离最近的书房,刚刚就准备好在这儿换衣服了,他一边解开丝绦一边问:“儿砸,刚刚那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什么人教你说的?”
张微一脸无辜的眨眨眼,又是一副蠢萌的包子脸,一边解外衣一边说:“我自己想的呀。一路上我都掀开偷偷往外看,真的是这样,非常好。”
张缤姑且就信了,忍不住伸手捏他脸,这眨巴着大眼睛的包子脸像个小熊崽似的,太可爱了,这样一个温柔乖巧的儿子,刚刚怎么突然那样的意气风发,一副威严沉稳的大将风范。
他想了想,想出来一个答案,我儿子可能是天才呢!
愉快又关切的又捏了捏小孩子嫩嫩的脸儿:“你刚刚捂着头,怎么了?看舞的时突然不舒服吗?是不是今天去阅兵的时候颠簸了?被煞气冲撞了?”
张微也不想说自己头昏的厉害,因为歌声一停突然就好了,而且那时候的头昏不光是头昏,还是一种心酸和怀念的感觉,很奇怪。
他害羞的说:“爹爹,您知道的,我非常喜欢方依土,简直是暗恋她,这首歌听着叫人……嗯,怪怪的。”
张缤哈哈大笑:“难怪你对温清颜瞒着你练武的事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好好好,我就当不知道你哭了。”
“我没有哭。”张微鼓着腮帮子反驳:“我只是感觉有点难受!”
张缤伸手擦过自己嘴边,灵巧的在他眼睛下抹了一下:“你看,真的哭了,还有泪痕呢!”
张微差点跳起来咬他:“那是你抹得口水!”
“才不是。”陛下一本正经的说:“就是你哭了~哈哈~真可爱。”
“没有没有没有!”
“有的有的有的!”
欢快的父子二人被金娘娘一手一个安抚下了,陛下换了金黄色的一套软袍,束发带小玉冠,殿下穿的是和爹爹一模一样的父子装,金娘娘穿的月白裙子,外罩大红色薄衫,又轻便舒服又美丽端庄。
宴会之后,秋收冬藏,寒来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