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便苦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央求道。
“那再来点羊舌头吧,慢点吃。该死!这可是你今天最后的食物!”布姆闻言切下舌尖,但六花的动作实在有些迅猛,还未等自己出言制止,食物就被其吞入腹中。
“好了,这个布袋里是我们所有的食物,现在我要去办点事,你好好在这里守着,不要出门,更不要发出任何响动。”布姆说罢,扭头推门离去。这种试探对方的办法虽然有些儿戏,可却也是最为简单粗暴。
并且他的确有件烦心事,那黑市里的小院地下还埋着几具尸体,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被人发现。因此这趟是一定要跑的,一是抹掉自己杀人犯行径,二是看看六花的本性。如果对方卷跑了食物,那不管其是什么东西,也必须灭口杀死。如果对方真的乖巧听话,那自己也并不介意多个帮手,必要时还可以效仿壁虎断尾,保全自身。
雾!如同最优秀的杀手,总是悄然而至,模糊了所有东西。再次来到黑市的布姆,好似一个病入膏肓的弃儿,每走几步便要停下休息一会。这种状态持续了数个小时,直到确定小院外毫无埋伏,他才壮着胆子翻墙进入。
死人不管何时都是件麻烦事,但只要处理完美,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这其中存在一条铁律,那就是残肢必须分开丢弃,面容必须亲手毁掉,所有随身物品都不可贪恋,哪怕是最值钱的魔晶也要扔进污水沟里。
夜色下,布姆屏着气、缩着头,将埋进地里的几具尸体刨了出来,随后便如屠夫般将其肢解。今夜,黑市中的野狗野猫们注定要饱餐一顿,而无数阴暗的角落里也会凭空多出几截手指,或两三片人皮。
做完这一切的布姆靠在树下,有些脱力,但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正当他打算返回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陌生男子的声音。
“疮脸!我是灰胡子!又有一批货到了,快开门!”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其中的兴奋之意却溢于言表。可布姆却被其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因用力过度而有些颤抖的手握着钢刀,身体贴在墙面,随时准备与踏进院子的人搏命。他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今晚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
“该死的!快开门!难道你这个吝啬鬼不喜欢金币了吗?”门外的男子见无人回应,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金币?什么是金币?那可是能换来无数黑面包的东西!原本打算进行一场生死相搏的布姆,慢慢挪到了门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起来人。只见对方穿着一身皮甲,腰间没有佩剑,但却背着一个大包裹。
“咦?你小子是谁?疮脸呢?”院门被布姆缓缓拉开,对方见是个陌生的脸孔,露出了些许狐疑。至于那张掩人耳目的“易主翻修”告示,则不知被哪个手欠的烂货撕了下去。
奥古城从不缺少机遇,无论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还是低贱如布姆这样的小偷。人与人之间隔着一条宽阔无比的河,左边是聪明至极的,右边是傻到连饭也吃不上的。至于那些葬身激流中的,则大多是与命运对抗过的。
“疮脸走了,现在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有什么事?”布姆强作镇定地抬头回道。右手里的钢刀紧贴着大腿外侧,左手的骨节早已泛白。
“爱死不死!关我屁事!我就问你这里还是不是中转站?价钱照旧,先付一半!”灰胡子有些恼怒,未等布姆开口,便抢先走了进来。
“一切照旧!”布姆虽然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对方手中的金币却货真价实,大不了收钱后躲回贫民区,就不信你还手眼通天了不成。
“这是五枚金币,另一半会有人在取货时补齐。这次的暗号是‘白雾’,不问东西,不看身份,马灯为号。”灰胡子交代完这些,随手将一个钱袋扔给了布姆,扭头消失在黑市的暗巷里。
有些失神的布姆始终站立不动,脸上的手印证明一切并非是梦。怎么办?他的脑中此时被这三个字填满。饥不择食的场景历历在目,脑后的伤口还未消肿,搏一搏!要么死!要么彻底脱离贫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