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幽朝车驾等级规制,白银装潢外观的马车,只能是享有王爵的皇亲,还有少数几位开国功勋能用,除此以外,能被破例的,那便只有天子御封的国士,是皇帝敬重的人物。
这等殊荣,挂在一个神仙似的男人身上,不禁让他的身份变得异常神秘。
这时幽梦注意到,在马车外壁的一只檐角上,挂有一只玉牌,牌面上刻着一个字——
「尹」。
“大幽朝中有姓尹的权贵么?”
幽梦喃喃自语,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转头去问那些侍卫:“方才从这离开的公子是何许人?”
他们淡淡看了幽梦一眼,全都默不作声。
“说话呀你们!”幽梦拧起眉头,“你们从哪来的?为何进宫?”
他们依旧沉默肃立,这次连看都不看她了。
幽梦受了这番冷落,很是不服,怒斥道:“我是小公主,你们好大胆,竟敢无视本公主的问话?”
星宿见这情势,不由上前拉住了幽梦,将她拉到一旁,瞥了眼那些侍卫,小声同她说道:“算了幽梦,这些人看起来大有来历,不管你问什么,他们都是不会回答的。”
“这可是皇宫,居然有人能有这么大的魄力,连尊贵的皇室都不放在眼里。”幽梦抬目望着长兴门的方向,那个白衣身影印入脑海,“这伙人真是神秘啊。”
星宿忽然想到一点:“幽梦,会不会这位公子也是来参选你驸马的?”
幽梦犹疑地愣了一愣,“我不确定。”她拉着星宿,“走,咱们回南柯殿,看看名录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在公主府,高唐台的花园里,苏稚正于石桌旁独坐着,左手黑子、右手白子的与自己博弈。
局为宪矩,棋法阴阳,道为经纬,方错列张。
黑棋如夜渊,行得攻守自如、棋形舒展。
白棋如苏稚,不举锋芒、不带凌厉,却在无形中将黑棋的步子牵制。
黑白子交替落下,蓦然陷入僵局。
他指尖拈执一颗白子,眼波平静,内心却无风起浪,那是一种微妙的感应,在他幼年,胞弟还未丧生时,他时常有同样的感觉,可此刻为何也会有?
他深深陷入思绪里。
“禾雀,明日我便要进宫选驸马了。”昨晚他与幽梦沿着长堤散步,幽梦欲言又止了良久,终说。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太多情绪。
“该来的终归得来,躲也躲不过。”她怅然若失,“说白了,这只是我父皇母妃的意愿,其实我心里是不愿意的。”
他心平气和地道:“公主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幽梦沉默片刻,又同他说道:“我精心安排了这场大典,设置重重关卡,希望用这个办法,可以决定我的命运。”
他脚步停滞,抬起头,深意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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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殿,幽梦展开一本折子,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名里穿梭。
“这份复选名录上,并没有尹姓的公子啊……”扫视过一遍,答案有些令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