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炬现在还挂着司礼监秉笔衔。他们二人,要是在万年吉壤要是跟黄世襄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呵,你的司礼监掌印便不必做了!朕会让你给他们二人陪葬!”
张鲸叩首:“奴婢一定叮嘱下面的人,照顾好王公公、陈公公。绝不会让他们在万年吉壤出什么意外!”
万历帝道:“嗯,厂卫如今统归你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么?”
张鲸道:“启禀皇上。都察院和六科廊那些聒噪的乌鸦,整日与皇上作对。奴婢定让厂、卫好好收拾那些乌鸦。”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徐锦家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西厢房内,供奉着两方牌位。一方牌位,大书“大明忠直公杨炼”,另一方牌位,大书“大明忠介公海瑞”。
五十岁的徐锦,恭恭敬敬的朝着杨炼、海瑞的牌位拜了三拜,又上了三炷清香。
徐锦,万历元年殿试榜眼。世代书香门第出身。他与都察院的同僚赵珉不一样,赵珉是假清廉,他是真清廉。
他平素最敬仰的两个人,一个是舍身求死,扳倒严嵩父子的杨炼。一个是敢上《天下第一疏》,痛骂昏君的海瑞。
徐锦是个好人,却没有什么造福黎民百姓的手段。属于那种没有能力的清流。
徐锦上完了香,坐在椅子上,一脸愁容。他心中暗道:支持皇长子的贺六、王安、陈炬全都失了势。照这样下去,皇上恐怕迟早会立皇三子为储君!我徐锦世受皇恩,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违反祖制!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跟皇上争一争!这样,才不辱没大明读书人的风骨!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老爷,莱阳县主求见。”
徐锦蹙起了眉头:“皇亲女眷,深更半夜见外臣算哪回事?告诉她,我已安歇了。不便相见。”
下人道:“老爷,莱阳县主说,您若不见她,恐皇长子危矣!社稷危矣!”
徐锦思忖片刻:“好吧,将她带到这里。”
下人道:“老爷,这儿是供奉亡灵的地方。您在这儿见她,似乎不妥。”
徐锦道:“她有什么话,当着忠直公、忠介公的牌位说,才能显得出我的光明磊落!”
不多时,下人引着朱香来到了西厢房。
徐锦跪倒叩首:“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徐锦,叩见莱阳县主。”
朱香道:“徐副都院,快快请起。”
徐锦拱手问道:“不知县主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朱香正色道:“皇长子危矣!皇上将我爹囚禁了起来,又将王、陈二位公公贬出了京。现在张鲸称得上是一手遮天!若徐副都院跟你的那些清流好友再不出手,说不准过几天皇上就会立皇三子为储君!”
徐锦道:“大明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我绝不会坐视皇上违背祖制。我已写好了折子,劝谏皇上立即册立皇长子为储君。”
朱香摇头:“这样的折子,徐副都院这几年上的还少么?有用么?”
徐锦哑然:“的确没什么用。那县主说说,我该怎么办?”
朱香道:“我爹建议徐副都院,效仿嘉靖朝的杨炼、海瑞,死谏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