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庞取义立刻大嗓门喊了起来:“大红!来客人了!厨房的,做菜上酒!”
他话音还未落下,房中妇女的骂声就传来了:“来什么客人!又是找人喝酒!”
“这次真是客人,读书人!”
“我呸!”伴随着吐沫星子,妇女终于踏出房门露出真容,穿着普通衣裳,骂骂咧咧,但其实长的不难看,就是有点糙。妇女老远走过来,看到是对夫妇后,口中暂停,上下打量起来。
主要是杨长帆夫妻太逗了,身高落差三十厘米,男的傻大憨粗,女的小巧可人。
庞取义连忙拉着夫人介绍道:“这位是咱们旁边沥海村杨举人的大儿子。”
“杨举人?大儿子?”妇女上下又扫了一圈杨长帆,“不是个傻子么?”
真是臭名远扬啊。
“不傻,谁说我侄儿傻了?”庞取义赶紧让夫人改口。
“给将军夫人请安。”杨长帆赶紧领着翘儿作揖问好。
“嘴够甜的,一上来就叫好听的。”妇女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突然转头望向丈夫,“袖子里什么?”
“啊?什么啊?”庞取义一惊。
“藏什么啊?躲得过我?”
“这……”庞取义心中骂了一句,只得交出刚刚得到的镯子,“这是咱侄儿献给你的。”
只见妇女立刻改变了状态和态度,一把抢过镯子揉了揉,然后看着杨长帆像看见亲儿子一样:“哎呦诶!侄儿啊!这是何苦呐!来来来,里面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庞取义从来就不在沥海食物链的顶端。
四人这便往厅里走去,将军夫人非常亲切地拉着翘儿,不住赞叹她水灵,她相公有出息,她公公能耐,出口成章,非常娴熟,落座后,还主动去泡茶,吩咐厨房,翘儿也懂事,跟着一起去了,不打扰男人说话。
庞取义与杨长帆坐在厅首,却是一脸苦相。
杨长帆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安慰道:“世伯,女人家的首饰,早晚还是要落到女人家手里。”
“侄儿,我也不瞒你。”庞取义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当即解释道,“明天都司的将军要来,那镯子我本是想借花献佛的,不是我当大伯的不讲究,我这里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好歹是正五品,不至于吧。
“那晚点,跟婶好好说呗。”
庞取义一拍大腿,想骂又不敢骂:“她吃的,能吐出来?”
“世伯,侄儿有一事不明。”
“说。”
“那位将军究竟有多厉害?胃口这么大?”
“胃口多大还不好说,但不一般。”庞取义认真地解释道,“那位将军世代军官,早年就中了武举人,军功赫赫,此次来浙江,就是来升官的。”
“明白了。”杨长帆点头道,“世伯高瞻远瞩,要为将来打算。”
庞取义叹道:“也没那么多打算,就是觉得这位将军不一般,提早打点,没坏处。”
“可跟婶婶,解释不通这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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