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瞧那难解的棋局,沉吟良久道:
“德妃膝下仅有一女,且平日似乎无意与人相争。可贵妃的生父乃是镇国大将军,她家世显赫,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故而在我看来,是她的可能性极大。”
景光暄暖映棋身,珍珑棋局难参透,若谈输赢,谁也难以保证做绝对的赢家。
“可还有一位,就是我那位二哥的生母,仅居四妃之下的夫人李氏,她多年来不得父皇宠爱,二哥也因此不得父皇重视——”
“可她不得宠爱,在你身旁安插眼线又有何用?”陈以容不以为然,“这在你身边安插细作之人,目的是要离间你与太子。二殿下在诸位殿下中最是平平无奇,李夫人多年来也是心知肚明,大抵该是愿他平安百年也就罢了。”
当真是只剩下一个贵妃,如若真是她所为,便是要给自己的三皇子铺路。可是想到三皇子,萧嘉淮仍有迟疑。
“贵妃为人亲和,三哥又不过是京中的纨绔子弟……难道说,他这些年流连风月场所花天酒地,都是迷惑人的假象?没想到,他还会觊觎那个位置,还真是痴人说梦。”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我皆是局中人。”
陈以容说完这话,拾起一白子落入他棋侧,故意碰撞相抵,清脆声音回荡于书房之内。
“不过你放心好了,无论那个人是谁,我只坚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定无人会伤你分毫!”
他目光坚定,与当年出征欲保家卫国之时一样,坚定得让萧嘉淮莫名的安心。
“哎。”萧嘉淮又故意长叹一口气,引来陈以容的侧目。
他似玩笑般说道:“我平生最爱伴流云赏诗酒,闲坐阁楼品茶听曲,只是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怕都要成为奢望了。”
陈以容听他此话,暗道他声没志气,又轻声一笑,将那棋子随意丢掷。
“王爷放心,待他日万事安逸、海晏河清之时,臣就陪伴在您身边,陪您日日清闲玩乐。”
不过此时,他眼下还有一重要之事要做,那便是七夕在即,该为人精心准备一礼物了。
夕照映湖,日暮千山落。
浅香点灯坐椅间,穿针引线成彩绣,巧若天女娘。鹤吻银针巧夺天工,穿云过雾,最末一针结成,玉手将其提起,细细观赏,颇为难以的露出笑颜。
“浅香姑姑。”
房门被人敲响,听来是陈小将军的声音,倒是让她心中生疑。
这个时辰不与殿下在一处,来寻她作甚?
但她还是起身敞开房门,向人行礼问安道:“见过陈将军,不知陈将军有何事要吩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