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安。
“你们家的下人那里是奴才,分明是爷,是祖宗。他们不过是仗着自己跟着主子时间长,就敢着主子的谱儿和我指手画脚的。我要做什么一张嘴就是以前是这个样的,以前是那个样的。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自然要遵守,可是他们那里是拿着以前的规矩认真做事呢。祖宗还说做奴才要安分守己呢,他们可是那一个遵守了?拿着规矩做遮羞布,还想摆布主子,就该活活打死!分明是要给我下马威,好降服了我就好在家里称王称霸了。我才不受那个气,若是明天太太生气,你也不用帮着我辩解,大不了我不干就是了。”子骊一脸的我是流氓我拍谁的赖皮样子,根本不理会那些在贾母和老太太很浅告状的奴才们。
贾政无奈的叹口气:“家里的下人们很多都是跟着祖父出兵过的,总是要看在他们以往的功劳上。”对于家里的弊端贾政也不是傻子,只是贾家的规矩如此,他也不喜欢被那些整天将资格的老奴才唠叨。只是那些人盘根错节,大有一呼百应的趋势,贾政担心子骊实力不够反而被欺负了。
子骊转转眼珠子,对着贾政勾勾手指:“你既然讨厌他们这群没上没下的东西,我有个好主意管叫他们以后对着你服服帖帖的。”贾政听着子骊的话,眼睛一亮对,看看外面没别人立刻扔下手上的书本,跑到子骊跟前眼巴巴的看着她:“奶奶有什么妙极,用得着我的时候尽管言语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子骊笑的好像是偷到鱼的猫,她俯在贾政耳边低声的说了些什么,贾政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妙极,还是奶奶有计谋,我拜服了。我明天就去见父亲说这个事情。”贾政接过来子骊手上的几张纸,一脸轻松。他不想做被人当成吉祥物的二爷,他要做个真正的主子。
贾母刚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小丫头们早就预备好了泡过红花搀和了珍珠粉的温水等着贾母回来洗手洗脸。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上房虽然烧着热热的炭火可是炭火烧的时间长了还会觉得干燥,趁着贾母出去给老太太请安的空档,小丫头们已经拿着湿抹布把地上每个地方都擦洗了一遍。这会地上干干净净,当地的大鼎里面散发正清淡的佛手香气,和窗下那些盛开的腊梅水仙的香气融合在一起,一掀开帘子就觉得暖香扑面,既不干燥还有春天的生机。
珍珠带着几个丫头迎上来服侍贾母换衣裳,贾母把手浸在温水里面,长长的舒口气,珍珠拿着毛巾仔细的给贾母擦了手。“今天还有谁来诉委屈了?”贾母半闭着眼,享受着珍珠力道适中的手部按摩。“太太在老太太站了半天吧,手都胀起来了。今天来诉委屈的人倒是少了,怕是该来的都已经来了。”珍珠沾了点香脂均匀的涂抹在贾母袖长白皙的手上。
“这几天来告状的都有谁?”贾母张开眼看一眼珍珠,结果开茶杯慢慢的啜了一口,芬芳的茶香弥漫在口腔。她今天在老太太那边听了半天埋怨,老太太那边来告状的人也不少,老太太实在招架不住干脆把她叫去埋怨半天了。“管着上夜,还有大厨房和里面小厨房的,茶房上的,园子收拾花草,还有浆洗衣裳上的,剩下的全是管田地庄子的人。”珍珠想想来告状的人是不少,可是都没什么管着要害部门或者背景特别深厚的人“这个二奶奶真是个聪明的人,她抓的几个全是往日里作威作福不肯服管束的人的,太太的心腹她一个都没动。这件事太太怎么看?”贾母掌管荣国府几十年了,家里的下人都赞她怜惜下人,宽厚待人,从来不轻易责罚下人,更没偏向的事情,谁犯错都是一样的处置。其实也只有贾母身边的大丫头珍珠知道在贾母确实有几个心腹。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
“她倒是个乖的,你说我该放心叫她管家呢。还是趁机把管家的差事收回来。我是越发的捉摸不透她是个什么心思了。”贾母被子骊的举动给闹糊涂了。若是说她是在给自己献投名状吧,她抓了老太太那边几个心腹奴才的亲戚却在自己面前没一点表示。若是说王子骊露出来真面目,想要压倒两层公婆在府里独大可是看着也不像啊。好一个二奶奶,竟然叫她捉摸不透了。
珍珠劝道:“依着奴婢看,还是二奶奶在娘家的时候做姑娘,大家让着她,因此性子就娇惯了点。办事不怎么想别人,只按着自己的喜好,其实家里的下人们越发的偷懒,需要狠狠地整治一下才好。太太也说过要整顿的话,只是没得闲还没下手。现在又二奶奶出手,不是正好省了太太的力气。她做好了是太太治家有方,做的不好了,是她自己心急没本事。和太太没关系。”
一番话说到了贾母的心里横竖自己的势力好好地,她且坐山观虎斗吧。贾母对着珍珠说:“以后谁还来到我跟前哭天抹泪,你就叫他回去,说我生不管家里的琐事了,二奶奶管家有什么和她说去。”贾母决定把一切都推到子骊身上,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正说着丫头们通报进来:“老爷回来了。”一语未了贾代善黑着脸进来了,贾母忙着站起来,亲自服侍着换衣裳,贾代善带着满身冷气坐下来:“家里竟然是到了如此地步,我竟然都不知道。大媳妇这个家是怎么当的?”贾母听着丈夫的语气不善,就知道是有人在丈夫跟前告状了。
“是政儿和老爷说了什么?难怪呢,他不好好读书关心起来家里的琐事了,大概是政儿的媳妇革了几个管事的差事,底下人心惶惶,到我这里和老太太那边告状的人不少。政儿是给媳妇出头呢。”贾母根本不把贾代善的怒气放在心上,看着丈夫的表情,她心里冷笑一声,王子骊还是太嫩了,自己可不是白活了几十年。当初她辖制众人掌管府里大小事务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政儿说的在理,他倒是没指责谁,只是我今天考校他的学问,说到了治国和治家本是一理的话题上。政儿随口说的家里的不少下人依仗着祖辈跟着老国公爷一起出兵,骄横跋扈,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虽然说要宽厚待下,但是也不能宽的没边,宽严相济才是治国治家的正理。政儿的一篇文章做的很好,也懂事多了,再也不是往年小儿女态了。到底是成家的人了,又有几位好老师指点着。我们家是军功出身的,也就是那边敬哥儿考中进士,咱们这边还没有一个读书出来的呢。”贾代善位了贾政的进步高兴,一点没察觉到贾母的心思。
贾母听着丈夫的话,一半明白一半糊涂,她听出来是贾政和丈夫说了家里有些下人依仗着祖辈的功劳不肯好好当差,子骊大张旗鼓的革除弊政的话,糊涂的是她不明白怎么就扯到了做文章上。“既然是政儿的学问有长进我也就欢喜了,那个老大的媳妇,老爷也别埋怨她了,我看还是叫她好好地歇息几天,养好了身子给咱们生个孙子是正经的。家里的事情就先交给老二媳妇,只是她的性子急一上来就闹得鸡飞狗跳的。眼看着要过年了,她倒是不管不顾的把那些偷懒的家人给处置了。刚才老太太叫我过去还说这个事情呢。”贾母做出个为难的表情,皱眉叹口气。
“你说的也是,娶媳妇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子嗣要紧,老大做了爹没准还能收收心。我听说王家的老爷子过生日,皇上和太孙殿下都遣人送了贺礼呢。还是政儿机灵亲自写了寿经和寿联做贺礼,听说太孙看了政儿的字说很好。”贾代善说起来京城王家的事情,脸色缓和,觉得与有荣焉。
贾母听着贾政的字被夸奖了,那些疑虑顿时扔到九霄云外,她欣慰的笑着说:“难怪当初老国公爷和老太太偏疼政儿,他也是该疼。”
子骊正在和厨房的人核对年底下请人吃饭的日子,忽然明前一脸古怪的进来。子骊正巧抬头看见自己丫头为难的脸色:“什么事?”明前忙着说:“没什么要紧的——”话没说完被子骊犀利的眼神一扫立刻结结巴巴的改口:“是二爷的丫头卿云病了,外面书房就琅嬛一个人伺候。奶奶看叫谁过去伺候二爷呢。”
“碧云去吧,既然卿云病了叫大夫看看,若是不重就在这里养着,年底下事情多。若是病的厉害了还是回家吧。”子骊知道明前断然不是为了个丫头生病来打断她的。很快的核对了请客的单子和时间,厨房管事的刚出去,子骊对着满屋子的丫头挥挥手,等着丫头们出去了,她才问明前:“什么事情?慌张的脸色都变了?莫非是卿云的病不好了?”
卿云自从无端被贾政骂了,她直哭了一天,受凉不舒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卿云,周瑞进来回话说胡家来人想见奶奶呢。”明前很为难在子骊耳边低声的说。
什么?胡家!子骞不是已经嫁给了胡良仁了,她在杭州做胡家的少奶奶应该是得偿所愿。只是当初唐夫人发话王家再也没子骞这个人,只是胡家忽然找上门来,子骊是见还是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