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眉梢微扬,勾起唇角哼笑一声,一点点逼近了床沿上那不知所措的惊弓之鸟。
“母……母亲……”
“我的好女儿在干什么呢?”陈氏搭上她的肩膀,猛一用力,疼得宫铭悠尖叫一声。
陈氏四下打量一番,看出轻微翻动的痕迹:“在找什么呀?”她眸光冰冷锐利,仿佛陌生人一般。
宫铭悠瘫软的后背渐渐僵直,她缓缓站起来,好像筋疲力竭之人又积攒了力量似的,鼓足勇气迎上母亲的目光:“母亲,遗物在哪?”
陈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以审视的目光看了她半圈,直到看得人心里发毛,这才冷冷道:“我陈美莲治家几十年,没想到让贼偷到自己头上了,我的乖女儿,你这一巴掌打得母亲好疼啊。”
“母亲……您把遗物给悠儿吧,倘若孟家翻了案,这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升官加爵还不都是咱们宫家的功劳。”
“你说的没错。”陈氏神情缓了缓,端正坐于床上,拿捏着一个主母的威严:“但遗物不在我这。你张罗那一桌子人,不去陪客,离开这么久不太好吧!”
“母亲,您为什么不能对恒儿好一些呢?他也是宫家的子孙。”
抛出这么个老生常谈的话题,陈氏明显感觉到女儿在拖延时间,她到底要做什么?
“恒儿自小没了娘亲,身为宫家主母,您可曾真的尽到主母的责任?”
陈氏不语,她倒要看看,女儿这出独角戏如何唱下去。
“母亲,从小到大,恒儿每次得了好吃的总会留给我,可他不知道,我这个偏心的母亲已经给了我更好的,我毁了容是恒儿求来的药,我不喜欢苏景辰,是恒儿劝父亲不要答应,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要对他好!我必须对他好!母亲,您就把遗物给我吧!”
陈氏淡定看着女儿从慷慨陈词,到哀怜掩泣,再到悲愤决绝,她就那么看着她,不置一词。
这出戏看着似乎要落幕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另一出戏才刚刚上演。
“夫人,夫人!不好了!晚……”
红姑看到宫铭悠也在,立刻改了口:“戟少爷他……”
“他怎么了?”陈氏一下子慌了神,方才的冷静淡定早已烟消云散。
“他说不舒服,已经去了客房。”
“还不快去请郎中!”陈氏急的跺脚。
“没用的!”宫铭悠神色浅淡,一如母亲方才,“他中的毒,郎中解不了。”
“你……”陈氏气到语结。
“所以母亲,遗物在哪?”宫铭悠已经收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沉如铁,面不改色。
“我……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东西!”陈氏全身颤抖几乎站不稳,她指着女儿恨得牙根痒痒:“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我若不交出遗物,你是不是想要了他的命?!”
“母亲多虑了。”宫铭悠语调平缓,她学着母亲的样子端端在床上坐了:“他中的毒有两种解法,一种是用解药,而另一种……”
“另一种……”陈氏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用我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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