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如海只觉前厅到卧房的距离有千里万里之遥远,一段路程走得无奈又心酸。
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事情皆朝着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了。他不想他为官、不想他入京、不想他知道真相、不想他去翻案、不想他拿到遗物……
而这一切,都在推开房门的一刻成了他的一厢情愿。
宫如海踟蹰再三,或许这就是命?也许是命吧!短短几日功夫,教训大理寺小吏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今又牵扯上皇族,就陆子令那狠劲儿,看来他是不搅个天翻地覆不肯罢休了!
几人进了卧房,屏退左右,宫如海背向立于床前,幽幽开了口。
“恒儿,你当真要如此?”
“求父亲成全。”
“不后悔?”
“不后悔。”
宫如海缓缓抬起手,指向木床上那只瓷枕。宫恒奕会意急忙上前抱起,瓷枕一侧有细小的接缝,接缝处好像被人用刀子抠过似的,掉了几块瓷。
他的心咯噔一下,掏出防身用的匕首沿着缝隙撬了几下。瓷片松动,瓷枕打开后,迫不及待伸进手去——
冰凉滑腻。
怪不得父亲一年四季都要枕着。
可里面除了凉意再无其他,东西被人偷走了!
宫如海第一个冲过来,与交给儿子相比,他明显更不希望被别人拿走,倘若被有心人拿去,始终是个隐患。
“父亲,还有谁知道遗物在此?府里可来过闲杂人等?”
宫如海此时心里很乱,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预期,他极力保持镇定,努力回忆着,随后摇了摇头:“我从未跟旁人提起过,这么多年来,我日日枕着它入睡,闲杂人等更是近不了前……”
宫恒奕的心一下铁落谷底,他刚才还觉得已经快接近真相了,可如今又被抛出十万八千里。
窗外影动,一抹青色的裙裾一闪而过。
“你是不是故意的?!”陆子令暴跳如雷,一把抓住了宫如海的胸襟。
“子令!别这样。”宫恒奕劝止,“我相信父亲,他确实是不知情的。”
“那现在怎么办?”
“这边先仔细排查,咱们先去东房。”
陆子令恨恨出门,身上的衣服略显肥大,走在风里有列列的响声。
“这衣裳……”
“你的!”
陆子令回头,扯了扯衣襟露出牙白色的里衣:“从里到外都是你的!”
她全然不顾宫恒奕的震惊,撇撇嘴抱怨着:“我那纱裙虽好看,但又麻烦又冷,肩膀那就一层纱,冻死老子了!”
……
……
翌日。
寅时刚过,天空开始落雪,宫家前厅烛光黯黮,阵阵哀嚎传来,凄惨的叫声衬着凄惨的天气,天地一片惨淡。
“父亲,求您了,别打了,别打了!”
“我今日不打她,明日她就掉脑袋了!”
“够了……已经够了,父亲……”
宫铭悠苦苦哀劝无果,索性趴在陈氏背上,“若父亲执意要打,就让悠儿替母亲受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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