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恒奕抬头望着陆子令的时候,面上涕泗横流,悲懑夹杂着震惊,二人对视的一瞬,都被对方的样子吃了一惊。
她这身打扮……
发髻精巧却没有珠翠装饰,素素的一个追云髻,耳上坠了两枚夸张的东珠明月铛。皮带松松垮垮围在腰上,身上的衣裳怎么看怎么眼熟。
陈氏回过神来,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厉声尖叫:“大胆!竟敢私闯府衙!来人呐,来人呐!快将这贼人拿下!”
门外赶来一众小厮侍卫,踟蹰着不敢上前。方才陆子令冲进来的时候,为了省去麻烦直接亮明了身份。所以任凭陈氏怎么呼喊,谁也不敢造次。
宫如海毕竟仕途宦海里沉浮几十年,能在府衙自由出入的,绝非等闲之辈,地上那只马鞭手柄上的纹饰,好似皇家之物,所以他也只是静默,仿佛再等她自报家门。
陈氏见没人进来,扯着嗓子直接跟陆子令杠上了:“大胆贼人!竟敢中伤官员家眷,既然这么爱管闲事,那今儿个就连你一起教训了!”
“住手!”宫如海怕惹出祸端,急忙喝止。
陆子令回神,来扶宫恒奕:“快起来……”
可这小子执拗,不起来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跪着。
“看,这是什么?我特意去求了诏令,东屋能去了,咱们走!”陆子令硬塞到他怀里,可他还是一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样子。
“你怎么了?”她蹲在宫恒奕面前,轻轻扶住他的肩膀。
眼前这个男人眉眼低垂,极尽谦卑,流露出的忧伤与无奈深深刺疼了她,特别是如此狼狈之下,他身上那份倔强就像一把小铁锤,锤在了陆子令心口那座钟上。
钟鸣不已,心痛不止。
这种感觉梦魇一样抓住她的心,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会到心疼,此刻她只想要他好。
宫恒奕又重重垂了头:“求父亲成全,将娘亲的遗物给儿子吧!”
呵!原来是遗物。
他都如此恳求了,你们还无动于衷,简直欺人太甚!
陆子令缓缓起身,背对二老,空气凝止,气氛僵滞。
陈氏悄悄拿了柳棍,暗暗近前,她胸前闷着一口气,不懂为何下人复唤不至,不懂老爷为何无动于衷,甚至不懂贱如蝼蚁的宫恒奕为何也会有人护着!
无论如何,今儿个宫家的主母就是要教训这个逆子!
她缓缓扬起柳棍,趁其不备狠狠朝宫恒奕肩膀打下去!
啪——
硬物打到皮肉上特有的钝响伴着一声闷哼,顿时让宫如海傻了眼。
眼前陆子令将整个身子倾过去,抱住宫恒奕替他挨下了这一记柳棍。疼痛使她拧紧了眉心,窒息过后是大口的喘息。
“陆子令!”宫恒奕腾地站起来,双腿的痛麻令他重心不稳,本想查看她的伤势却一头栽了过去。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走!我你去看郎中!”对宫恒奕而言,遗物已经不重要了,他满心满眼只有她。
而陆子令却故作镇定,死死定在原地,半晌幽幽吐出一句话:“本郡主命令你们把遗物给他!”
郡主。
宫如海扑通跪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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