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火盆、暖炉之类的取暖用具,虽然二人加厚了穿着,可是潮湿的空气洇在棉衣上,湿冷难耐。
“这什么鬼天气,老子受不了了!”
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呢,陆子令赌气将将卷宗一推,搓着冻得跟萝卜似的手叫嚣道。
“不如你先回去暖和一下,与孟氏相关的卷宗只剩下太和七年的了,我快一点,再有一个时辰就能看完。”
“一个时辰,岂不是要冻成冰凌子!来人!上个火……”
宫恒奕赶紧捂住她的嘴,滑腻的肤感传来,突然想到她是女儿身,又慌忙放开了:“你先找个地方暖和着,一个时辰很快的。”
“真是个轴脑筋,”陆子令神秘一笑,掏出个火折子来潇洒一吹,一撮火苗跳动起来。“来,烤烤手。”
“这……”
“别废话了,我发现你最近总是婆婆妈妈的,不如以前爽快了!以前还能跟你杠上两句,现在总感觉你是个娘们儿!没劲!”
陆子令拉过他的手强行靠在火苗旁,那团橘红散发出的热量不一会儿就使冻僵的指尖恢复了知觉,他明显感到了陆子令手上的温度,冰凉冰凉的。
他反手抓住,也拉近火苗,心跳却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油芯哔啵一声爆响,掩饰了他狂烈的心跳。
“老子不冷……”一个抽手。
“不冷也得烤。”一个不放。
陆子令感觉冻僵的脸上开始回温,脸颊、耳朵、脖子渐渐热络起来。
“你们在干嘛——”
二人一惊,火折子掉到地上熄灭了火苗,咕噜噜滚到架子底下去了。
陆子令情急之下慌忙背过身去,随后又小声嘀咕着:“不对呀……老子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跟做贼似的?!”
“长……长姐,”宫恒奕惊魂甫定,看到来人暗暗放下心来:“你怎么来了?”
寺正丁忧,主薄休沐,还有两个小吏下不了床,加上今天的大雪,卷宗房确实看管松懈,宫铭悠一时寻了空子,也是有的。
她从食盒里面捧出个大碗,大碗内盛了开水用来保温,里面坐了个汤盅。
“恒儿,这是刚出锅的燕窝羹,你趁热喝。”
宫恒奕接了直接塞到陆子令手里:“姑娘家喝的玩意儿,小爷我才不要喝。”
话一出口,他感觉不对劲,生怕露了馅,又赶紧解释,“只有体弱的才喝这玩意儿呢,刚好陆公子得了风寒,得补补……”
被冻了好几个时辰的陆子令捧着汤盅两眼放光,并不计较宫恒奕说了什么,三下五除二咕噜两口下了肚,连勺子都省了。
一股温热从口腔穿过食道一路暖到胃里,她微眯着眼睛长长喟出一声满足,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宫铭悠又拿出个汤婆子,对陆子令表达了歉意:“陆公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所以只带了一个……”
“给她,给她!小爷我不冷……啊……啊嚏!”
“逞什么能?老子也不……嘶~还真暖和!”陆子令扯了一把,宫恒奕重心不稳堪堪摔倒,被汤婆子挡住了。“一起抱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