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房的小吏收起南屋的钥匙,盯着令牌看了又看。
“怎么?还拍本官作假不成?”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取西房钥匙,大人稍等。”
虽然小吏是第一次见郡主令牌,但上面的蛟龙纹样他却是识得的,在京都这个地方,遍地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所以宫恒奕能拿出郡主令牌,也无甚奇怪的。
“老宋,快!上头送来的今秋的卷宗校对,你赶紧来弄!”一名官差捧着几本簿子吵吵嚷嚷进了院子,看到宫恒奕后急忙打前行了礼,“见过右评事大人。”
“嗯。”
“那小的跟老宋进去校对了,大人您有事吩咐我们。”
两个官差小吏虽面上谦卑,但见宫恒奕进了西房顿时就换了副嘴脸。
一个说:“天天来,烦都烦死了,刚弱冠的小娃娃跑这来玩过家家呢!”
另一个说:“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右评事,也不怕官职大了压弯了腰!都上任这么多久了,也没见着他的打点银子,他以为在京都当官是那么容易的吗?”
“就是!看着吧!没有索引表,有他苦头吃的!”
“还是你阴险……”
“你才阴险,我这是给年轻的后生上一课!不吃点苦头,怎么松钱袋子……”
宫恒奕进了西房才知道,原来外面看着不大的屋子,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排排木架每个至少有两人高。粗略估摸大概有六十个。每个架子又分割成一百个格子,分门别类叠放着一摞摞卷宗,许多上面已经积了灰。
宫恒奕心一沉,若想从这里找出想要的,无异于大海捞针,他随便抽出几本胡乱翻了翻——
太和十一年,镇远将军贪墨税银五百两,革职查办……
嘉元初年祈水洪涝,国库拨款一千两,历时三个月修筑堤坝……
卷宗摆放并无章法可循。
宫恒奕不服气,不就是十万卷嘛!若下决心,总能看完的。
他一排排架子看起,满心满眼的都是孟家的案子,直到晌午小吏来催,才发觉腰酸背痛,几乎直不起身来。
“大人,若您找的卷宗不急,咱这晌午有一个半时辰的清房,若您着急,可将案件说与小的,小的回头报了上头,求个特许。”
宫恒奕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只得扶着腰颤巍巍出来:“不必了。”
小吏一抬头,差点笑出来,还是旁边使劲掐了他一把才勉强忍住。
卷宗由于年久积灰又疏于打理,宫恒奕出来的时候,身上、脸上全是灰,特别是鼻子下面那道,更是令人捧腹,而他却浑然不觉,还用满是灰泥的手指挠了挠头。
小吏憋得脸都都红了,终于等到人走远,这才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老宋,你看他那狼狈样,哈哈哈哈……”
“哎呀我不行了,肚子疼,这个愣头青……”
宫恒奕对于路人指点毫无察觉,胸中一片愁思。
“主子,我们实在拿不出十匹了。”
“那就去别的地方调,天黑前务必送到梁府去!”
“可是主子,今年南方大旱,棉花产量本就不高,白布供应本比往年少了许多……”
“那你是的事!老子不管!老子天黑前必须看到布匹!”
宫恒奕回神,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云想衣居,陆子令正拿鞭子指着一脸哭相的掌柜的,厉声暴喝。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梁府……是哪个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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