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玉坤宫的正门,晏知书与太子殿下暗中交汇了一下视线,这才朝着主座那边走去。
金粼交错,浮光掠影,满殿的奢华之气扑面袭来。
从屋内的装饰到随处可见的一副壁画插屏,无不是富贵之极,就连屋内的摆设也都是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撄。
太子毕竟是嫡出皇子,见到谢贵妃只拱手行了个礼,笑着说道:“贵妃娘娘多日不见了,依旧这么光彩照人,子清佩服。偿”
晏知书抬头,见主座上坐着个一身绛色正装,镶金滚边,上绣朵朵芍药的华贵雍容妇人,她的嘴角闻言抿上了一丝笑意,用团扇轻遮着,音调似是极为妩媚:“太子殿下依旧这般会说话,快快免礼,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又该说我怠慢太子了。”
一向眼高于顶的谢贵妃,对于钟离子清,竟然丝毫不见针锋相对的凌厉感,反倒是如此调笑随意,竟让晏知书一时有些怔楞。
就在晏知书出神时,谢贵妃的眼角轻飘飘的转到了晏知书身上,不阴不阳的语调道:“这是太子妃吧?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晏知书连忙双手置于腰侧,规矩行了一礼,低眉敛目道:“贵妃娘娘金安,臣妾晏氏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好,果然是个配的上太子殿下的妙人儿,这般的巧话说的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但是……”谢贵妃原本一双细长的眉眼笑着,带着几分探究的颜色,不知为何,说着话却突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道:“但是不懂规矩,当真是岂有此理,莫非太子妃入宫之前嬷嬷们都没有教过应该如何给长辈见礼吗?”
晏知书一愣,抬起头一看,谢贵妃果然满脸怒意,此刻并不知她是当真发怒还是装出来故意刁难晏知书的。
晏知书大脑电光石火之间,已然做出了对于自己最有利的判断。
双膝一软,身子却挺翘的跪在了地上,晏知书低下头,掩去了眸子中深深的算计,出口语气不卑不亢道:“娘娘恕罪,臣妾记得嬷嬷教诲臣妾要分清楚尊卑,对皇上行跪礼,对后宫各位嫔妃们,统一执晚辈见礼的规矩即可。”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好嘴。”谢贵妃闻言,连连冷笑出声,双眼状似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太子殿下:“昔日皇后在世时,还经常与本宫戏言,要给太子讨一门什么样的亲事呢,今日见太子妃,也不过如此……”
她的笑容太过刺眼,用词太过狠毒。
晏知书算是明白了,谢贵妃今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明面上是教导自己没有规矩,实则是为了讽刺已故的正宫皇后。
当真是……好得很是!
晏知书咬着唇跪在地上,心下不无担忧。那终究是太子殿下的生母,但是当今这情况,并不有利于太子殿下与谢贵妃翻脸,毕竟谢贵妃身后还有个五皇子撑腰呢,皇位一日没有定论,这场战争都不会避免。
她如今……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忍住这一场嘲讽,忍一时风平浪静,一旦撕破了脸,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的。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我这太子妃原是我上赶着求父皇下的旨意求回来的,无论好与不好,都是子清心尖尖上的人,若有任何错处,还望贵妃娘娘担待一二。”
太子的定力显然比晏知书猜测的要强得多,闻言非但不恼,还能与谢贵妃半开着玩笑,且表明了自己的维护,不卑不亢,微笑言语之间,化开了即将燃气的小股子硝烟。
好!若不是晏知书现下还跪在地上,肯定要起来给太子殿下点个赞了,果然厉害,让谢贵妃无话可说。
谢贵妃脸上的笑容有了微微的扭曲,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在后宫浸淫了数十年,若是这些耐力都没有,哪还得了。只是微微一笑,便扯着太子谈起了其它事情,将话题慢慢带远。微笑和善的模样,好似方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这厢晏知书跪在地上,听他们从风景名迹聊到了衣食住行,谢贵妃笑着说:“我记得太子东宫之中曾有个厨娘,做过一道时令小点心,叫个……什么来着,倒是味道不错。”
钟离子清闻言暗暗隐了隐眸子,淡笑道:“贵妃娘娘说的怕是‘梅花酥’了,是我府中的下人,采集安国寺梅花林内的初雪梅花露,做成的一道点心。”
“对对对,就是那个。”谢贵妃笑的十分开怀,倒似是当真对一道小点心上心了一般。
钟离子清笑着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善意,竟似是半点也看不出敷衍的态度:“既然如此,那子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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