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晏正淳当真以为他是傻的吗?他眼中的兴奋以及算计那般明显,他会看不出来?
不过景德帝并未点破,反倒是笑着让他跪了安。
待晏丞相走后。景德帝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晏贵妃……只怕她有这个福气坐上去,却没有这个福气走的长久。
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几十年来只出了一个贵妃,若是有脑子的,早该想到了。谢贵妃的娘家是追随北魏开国帝王一路创立功绩,后来北魏定国之后,又早早的交了兵权,开国皇帝觉得对与自己一手打下江山的谢将军太过薄待,便定下了一个不成为的规定,但凡钟离一族的男人即位,都要娶谢氏的女人做皇后偿。
其后历经百年,连着三朝皇帝的皇后都姓谢,直到世宗皇帝那一辈的时候,谢家没有了女嗣,世宗皇帝便令娶了别家的女子。然而在朝堂之上,却对谢家子弟颇多照顾。谢家也并非恃宠而骄的愚蠢宗族,自然晓得百年来的荣宠不衰,都是靠着祖上的庇佑。
而谢家连着三朝都是皇后娘家,自觉太过锋芒毕露,请求世宗收回了昔年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而当时也有传闻说谢家这一代原是有姐儿降生的,但是都没有活的过周岁就早夭,世宗皇帝听闻之后,就晓得了谢氏的决心,故而取消了那个不成文的规定。
后来,又经历过几朝,谢氏家族已经彻底从当初的武将,转变为了今日钟鸣鼎食的文臣世家。谢家子弟皆自幼学习诗书,不沾武艺,成年后入朝为官,几代来,从未出现过一个例外。因着先祖定下的规矩,与谢家的谨守分寸,自此以后,谢家女儿若不愿入宫也罢,倘若谢家有女子想要入宫,最起码也得是贵妃的位置。
当初谢贵妃入宫时,景德帝就对谢家做过承诺,若是剩下皇子便册谢氏为贵妃。因而,这也是后宫只此一个贵妃的缘故。
晏正淳真当这北魏后宫的地位,如此简单吗?就看晏氏能在谢氏手底下过的了几招,景德帝松手,一个杯子落在了桌上,与金丝楠木的桌面撞击出悦耳的声音。
彼时的凤仪宫简朴素淡,虽然摆设的东西都不多,却样样精美,从细处可以看到主人对这座宫殿的用心布置。
钟离子清牵着晏知书的手坐在了床榻边,温和的解释着:“凤仪宫原是的母后的住处,自从她薨逝之后,便一直空着了。此地原是历代皇后住所,非正式册立的国母执掌凤印者,一概不得入主,父皇的后位悬空多年,这里便也一直空置着,我出宫之前便常常居住在此。”
他的声音看似温润如玉,然而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日夜独自居住在亡母的寝宫之中,饱受思念的痛楚,晏知书就不由得感到心疼。
晏知书扑倒在了他的怀中,圈着他的腰,安抚道:“殿下不怕,日后知书会陪殿下一起走过漫长的岁月。”
钟离子清捧起她的脸,温言细语道:“知书你可知,我原是不打算娶妻的,我这般的总是怕自己撒手人寰,坑了人家姑娘,但是你是一个例外,遇见你的时候,让我突然有一种一切都不重要的错觉。我只想抱你入怀,一辈子疼惜你呵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犹如梅花凋落一般的空灵,晏知书怕极了,抓住他的手,害怕他就这般离开了自己。
钟离子清抱着她,柔声道:“睡吧,傻姑娘。”
晏知书在他温润的嗓音中,逐渐陷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大晴。
晏知书迷迷糊糊中从床榻上爬起来,却见太子殿下已然长身玉立,一身锦色袍缎立在窗前,见她醒了,朝她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顺手接过晏知书的外衣帮她披在身上,却被晏知书伸出手阻拦了一下。
“嗯?”太子有些不解的扭头去看她。
晏知书从他手中接过衣裳,自顾自的穿了起来,一边儿扬着笑脸解释道:“臣妾本该早起伺候夫君更衣的,现下已然迟了不止一点儿,哪里还敢有劳殿下替臣妾穿衣呢。”
她这话说的自然,俨然一番贤惠嫡妻的风范。
钟离子清却抿了抿唇,一挑眉道:“知书你不必如此,我觉得你之前那个样子就挺好的,这般……”他想了想,似是要找出一个委婉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这般我却是有些受不住的。”
晏知书一愣,十分傻白甜的反问:“为什么啊?”
太子殿下爱怜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因为你是我的珍宝,要用尽一生抱在怀里宠的,不是来伺候我的,这些事情我自己都可以做的,你又何必同我争抢呢。”
晏知书被她逗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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