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搓着脑袋,尽管看起来是个只会打架的粗人,但眉目清楚,英气勃勃,猛地从桌子下边拿出一本书册来,双手递过去道:“愿赌服输!叶大人你拿去看罢。”
叶池也的确不客气地将书本拿了过来,只闻澹台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不紧不慢地答道:“今天唐公子又在外边与乐公子打架闹事了,我就把他从牢里保了出来。”
澹台薰望了望一旁的唐默,大概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叶池果然还是有自己的考量,没有随便找个人来当师父,可看这架势……是准备背下剑谱以后自学?
这也太胡来了……
“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昨天让长素去买了把重剑,一直拿不动,看来以后还是换个轻一点的。”他一边笑呵呵地回答一边翻看着剑谱,似乎对于方才的棋局感到十分愉悦,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
原来他的伤是自己搞出来的吗!
澹台薰素来很镇定,可每次看到叶池都忍不住想说点什么,总是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瞧见方才的门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了封信,神色凝重地与唐默道:“大哥,乐家那边回战帖了。”
澹台薰一愣,默默看向了门童手里的信。
秦州的帮派之中,有矛盾的不少,斗起来也算常事,唯独其中两个帮简直是克星般的死对头,从好几代之前便互相敌视,活活斗了数十载。
唐默的宿命敌手叫乐瞳,是个落落大方的美男子,面冠如玉,与不少姑娘的关系都很好,追随者一大群,却始终没有婚配。反观天门帮的唐默,生得高大健壮,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暴力狂,不过为人豪爽耿直,身后也是一大群小弟,可一直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这样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几乎一见面就打,已经持续了快两个年头。
尽管关系很差,但因这二人的身手都是佼佼者,几经过招之后,便生出了那么些高手之间惺惺相惜的意味来。战帖即等同于生死状,关系没理由突然恶化到这个地步,叶池出现在此亦是令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澹台薰对这一带情形再了解不过,忙问:“发生了何事?”
唐默有些不屑地望她一眼,但又看看叶池,只好从怀中取出一枚暗器道:“三日前我有个小弟被人给暗算了,用的就是这枚飞镖。这是乐瞳那小子使的东西,上面还有他的名字,决不会有错。”
澹台薰接过飞镖看了看,尾部的确刻着一个“乐”字。这时叶池已将手里的册子翻完,抬头问:“乐公子之前可有暗算过你?”
“不曾。”唐默摇头,但仍旧咬牙,“那小子一直是一副藏着秘密的样子,就算来暗算我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叶池闻言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将剑谱交还给了唐默,看样子应该是全部记下了,转身与澹台薰道:“明日我们去一趟乐家罢。”
澹台薰追了出去,瞧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联想到上一回在商行交易时,他似乎也是提前得知了卖主家中的情况,才会以这种方式资助他们。几乎每一件事……他都能走在她的前边。
“你还没有告诉我,闹事被捕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别人你不挑,偏偏把唐默挑了出来?”
叶池不答,只是笑道:“明日到乐家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
澹台薰默然,看向他手上的淤青,似乎比起前日还有加重的趋势,遂与他道别,前去药房买了一瓶她时常用的膏药,专治跌打损伤。
回家之时已是暮霭沉沉,夕阳暖暖,郑师爷与阿遥商讨了一天,终于盼得澹台薰从外边回来,笑容满面地塞了本书给她,语重心长道:“澹台大人,你今年也有十六了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是不是?整天打打杀杀的总归不妥,我知道《女诫》拯救不了你了,这本读物是老夫特地给你找来的,多学习学习里边的主人公罢。”
澹台薰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但又想到若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反而会唠叨更久,遂将书拿回了屋子,看了一眼封皮,书名为《霸道县令:娇妻莫跑》。
小书一类的读物她看的不多,不知道这本有什么特别的,百无聊赖地翻了两页,目光却骤然一亮,像是找到了共鸣似的,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唇角微扬。
噢……难怪师爷要她学习里面的主人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