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作孽哪……”
苏绚接嘴:“可不是么!”
大夫被噎了一下。
齐娘瞪了她一眼,道:“大夫请说。”
大夫指了指盆里那血淋淋的皮肉,道:“这虽是上好的羊脂乳皮,不过顶多也只能用四个月。这位姑娘未及时将其摘除,乳皮下的肌肤透不过气便长起了疹子,疹子破血便使得乳皮与脸皮融在一块了,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齐娘与季姐同时看向苏绚,苏绚含冤带恨悲愤道:“那甚么皮是甚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我没用过!”
大夫不疾不徐解释道:“羊脂乳皮通常作易容之用。与人皮无异,透气,轻薄,与肌肤贴合隐蔽。”
齐娘、季姐:“……”
苏绚:连脸都是假的,呜呜呜。
齐娘道:“她这模样……”
大夫一笑置之:“自是可以痊愈的。我予你开些方子回去,照着方子用药,七日之后再来罢。”
季姐见无事,安慰了几句,回坊里了。
齐娘向大夫借了块破布,让苏绚把脸遮上,带她回去了。
齐娘按着方子给苏绚熬药,熬出来的黄色药汁与药粉调成糊状,抹在她脸上。
苏绚脸上火辣辣的疼,哎哟哎哟地叫唤,齐娘揶揄道:“跟猫儿叫春似的,你就不能停歇一会?”
苏绚很听话,不叫了,静静地躺着。过了会又道:“齐娘?”
齐娘道:“又想作甚?”
苏绚想了想,说:“为何对我这般好?”
齐娘:“你还晓得我对你好哪?还以为你那良心都狗吃去了。”
苏绚:“不是说大恩不言谢的么,一直记心里呢……”
顿了顿又道:“我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怕你嫌弃我,哪天赶我走了,我都没银子付你房钱……还有小哥……”
齐娘笑道:“现还不会赶你走的,等赚了银子付了房钱再赶走罢。”
苏绚释然高兴,不记得脸上还抹着东西,咧嘴一笑。好不容易抹均匀的药糊顺着脖子流了下去。
齐娘深深吸了口气。
苏绚立马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登时挺直了身板绷紧了脸一动不动。脸上的火辣劲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舒爽的清凉,苏绚连日来未曾睡过好觉,此时倦意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亦梦亦醒间似乎还听到了小哥的声音,闻到了炒皮酿的香味。
苏绚翻了个身,心想到,明天叫小哥买来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