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失德,神器易主。”
兰君心思细致,不似妙含烟那样单纯直接,她温柔敦厚,和婉含蓄,但感情来时同样是排山倒海一般不可抗拒。这一次自已重回仙宇山作了最大了克制,可是事情该来的总要来,逃也逃不掉。
太极殿内仙宇山弟子全都穿着浅灰色弟子专制仙袍,当胡匪说到女弟子与师长间的秘事时,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全在妙含烟、炮竹、梅心身上。大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身着西域五彩纱丽,样貌娴静的白净女子居然也是女弟子之一,而且她才是真正的与尊者有不伦之恋的人。
“圣女,怎么会与尊者有私情?”众仙人悄声议论着。
“她以前就是仙宇山后补班的女弟子。”
“看她贞静少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沙无折得意洋洋的看着无地自容的兰君与震惊不已的催诚,摇头晃脑的看着太极殿内不断重放的光影彩画,用轻佻的口吻大声说道:“兰君圣女,你还有何话可说?你不会跟你的小师妹一样也曾失忆,将这段风花雪月忘记得干干净净了吧。”
兰君身形摇晃,在用最大的力量支撑着自已不要倒下,她抬起细长的凤眼,看着那已经宣之于众的爱情之画,那里无一处不是自已的心血,无一帧不是自已的心声。
她含着眼泪看着催诚,自已一直仰望在心里的尊者,说道:“沙无折,你是如何得知我藏画于宝刀之内的?”
沙无折轻松的说道:“兰君圣女,你手中的刀名曰双栖弯月刀,这刀本是一鞘双刀,有雌雄两把刀,而仁尊催诚怀中掉落的这一把刀,刀鞘中只有一把雄刀。我想雌刀还在你,兰君圣女手上吧。”
催诚摸了摸鼻子,看向兰君,忍不住问了一句:“真有两把?”
兰君手臂一振,一把清亮柔光无比的刀就出现在了她的左手中,与她右手中的短刀一样。
“沙无折,就算你知道有两把刀,怎么看出光影之画藏在双栖弯月刀中。”兰君还是想不通这么一个极为隐秘之事,她在送给催诚时也不曾告诉他,只有她一人知道。
沙无折道:“仙宇山万卷阁内有一本《仙画帖》和一本《天工奇巧》,不巧的是这《天工奇巧》正是在下的开山祖师爷所写。里面有一章极为精妙的蕴图于石的修习之绝妙,只可惜从未有人能学会。”
兰君道:“《仙画帖》不难学,沙匠独所著的《天工奇巧》是有些难,因为是里面有些精妙之处是用古罗斯语注解,故而很少有人能懂。”
沙无折看了看太极殿上的光影画卷道:“兰君圣女,你的确是一名奇才,仙宇山能收到你做徒弟也是有眼光的,可惜了呀,今日我却发现了这短刀上的石头排列与我祖师爷所画一样,看样子你是自学而成了。”
兰君默然良久:“沙无折,就算那宝石排列让你生疑了,你怎么仅凭一眼就参透我设下的奇巧之处。”
沙无折听到兰君此语,哈哈大笑:“这要问你的仁尊了,为何长长抚弄这把双栖弯月刀鞘上的宝石头,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他的仙灵之气已开启了你所设下的封印,要不然我怎么打得开。”
沙无折说得极为得意,好像平生他做了一件最称心如意的事,就是由一把刀揭发出了一段仙界的奇恋。
兰君千想万想没有弄明白为何封印自解,直接被这沙无折给拆穿了自已的精妙设计。
原来是催诚修为高深莫测,在长期的抚看过程中慢慢将封印给融掉了。自已曾经想过,宝刀送出后催诚定是束之高阁,绝对不会去碰它的。所以设下的符咒就是千次手触即会再现光影画面,这样算下来催诚是日日有看,时时抚弄过这把刀了。
“尊者与你有情,而他却不自知。”沙无折这好事之徒觉得事情不够劲爆,干脆又丢了一句重磅之言。
梅心眼见催诚就要失去神器,她佩剑一出,直指兰君道:“师姐,你暗恋我师父多年,师父一直不知,这不关我师父的事,这全是你的一厢情愿。”
妙含烟与炮竹全都傻眼了,此事像是被人在抽耳光,却没有还手的余地。
兰君含着眼泪看着催诚,她第一次不用再偷看自已的心上人,而是用一种无畏的眼神一直看进他的心里,她一字一句对着催诚说道:“是的,我爱上了他。”
催诚被她的无所畏惧的举动感动到了,同时被她这句话给深深的振撼了,怎么会这么执着的爱着他,事到今天就是否认,打死不认自已也是安慰的。可是她什么偏要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识的人面前,承认这件足以让他三生难忘的事。
仙宇山弟子们和众仙全都觉得今天的事情可以惊天动地了,先是元尊,后是仙尊,现在又轮到了仁尊。怎么仙宇山今天这么的桃花朵朵,躱也躲不过了。
妙含烟看着刚才还一心护着自己的兰君,现在成了众人眼中的丧德女子,心中难过看着她。要在众人面前承认爱上了自已的师长,这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事情。
兰君,当她明白这封印并不是外力所解,而是催诚的无心抚弄才让此画大白于仙界,那一刻所有的屈辱在她面前都不算什么了。
她心一横,迎着众仙的鄙视目光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只说于他一人听:“我沙兰君,十八岁考入仙宇山,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仙宇山三尊从来都是为人师表,一心维护六界正义与公平。至于我,也从不后悔所做之事,轮回往生,我也还是会爱上他,要受万千唾骂,要承天咒罪罚,我也心甘情愿。”
梅心怒喝道:“不知羞耻,你一人搞出的事,你当然要给仙界各派一个交待。”
妙含烟心里被兰君的坦诚感动万分,梅心的话骂得让她心生反感:“梅心师姐,没有人可以罚兰君。”
“我是罚不了,但三尊罚得了。”梅心噗通一声跪倒在催诚面前,央求道:“师父,兰君执迷不悟,请您出手亲自罚她,以平了众弟子心中的疑虑。”
说完,梅心将手中的佩剑双手举过头顶,呈送到了催诚的面前。
催诚看着跪在身前的梅心,若有所思的看到那把佩剑,不发一言。
“梅心,你何必逼他。”
说完,兰君左手持着雌刀直接插向了自已心脏,刀锋如霜,毫不犹豫。
催诚一直未发一语,看到兰君以死为自已脱责,心中突然像是被捅了一刀。他眼疾手快,一道真气如闪电一样的打在了兰君的手上,雌刀脱手抛出,像是沙漠上升起的一弯新月划破长空,又像是一只精巧的凤凰振翅飞翔,一会儿落在了自已的手上。
催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雌刀,大小与材质与兰君送自已的那把果然一样,只是刀柄上的纹饰是一只凤凰。
“你这是做什么?”催诚将手中的雌刀紧紧握着,眼中闪着感动与心痛。
“是我错了。”兰君看着右手中的那把带着刀鞘的雄刀,轻抚刀柄上的龙纹装饰道。
催诚伸出手来将兰君右手中的刀拿到手里,对她轻轻一笑:“这短刀很漂亮,你送我了,就是我的了。”
兰君极低落的情绪被催诚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给点燃了,她热切的看着催诚,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眼下什么事情都明白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师弟,你,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肃庄这么严肃的人也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他马上冲到催诚的身边喝道,“你们,你们怎么如此不知捡点。”
仙宇山弟子们听到肃庄这么一说,有些不以为然。
炮竹更是嘀咕了一句:“他们总比找了个魔界的人强。”
妙含烟一听,马上低下头去,原来师徒相恋也是分人的,跟仙谈恋爱比跟魔谈恋爱还是让人更能接受的。
“兰君圣女早已离开仙宇山,现在是沙陀国的圣女,她代表着西域各国各仙家门派在谈盟约之事。再说,她也不是仁尊的弟子,最多算个晚上辈。”人群中一个宏亮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妙含烟回头一看,正是一直喝酒,看着戏的布千叟在端着茶杯喝着酒说着话。
兰君感激的看着布千叟,终于有人肯为自已说一句公道话了。
沙无折嘴角一抽道:“仙尊,此事如何处理,您定夺。”
陆天齐站在仙座前,看着仙阶下的一众掌门:“兰君圣女天帝所赐,不可损伤,事关盟约更不能因私事而因小失大,即日起,兰君只是仙宇山进修之人,不再是弟子。”
“这不公平,尊者与女弟子有私情,就这么了结了吗?要严惩。”
“对,仁尊催诚要交出千里镜。”
“对,不交出千里镜,不能服人。”
大殿内的仙派又争了起来,好像沙陀国与仙界的盟约还不及神器重要,在他们的心里盟约是仙宇山的事,但神器才是事关自已利益的事情。
陆天齐手轻轻一抹,太极殿内的光影流画变成了沙漠里的地宫修建的实影图,只见图中不少地宫开始有水注入,清亮的水源看着让人心里凉意阵阵,心神舒畅。
“南国多水患,自从水源引入西域后,北方仙山各派也来求取水源。每修一条水道,就是造福六界苍生,消了那幽冥花出世带来的水祸。千里镜日日要观天下水道,要损耗终身的修为,你们谁愿意自损功力,无分昼夜的观测水文。”陆天齐将千里镜的用途说得清晰明确,他们仙宇山并不是要占着千里镜,而是神器是用来助力天下万灵的,不是用来炫耀门派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