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说了之后,大家又开始聊起别的。许是胤?今日心情还不错,他难得的健谈,不仅说了饥民,还谈到江南文风、学风,最后还聊到了他一直很感兴趣的佛教禅宗。
“江南多名士,真是一点儿不假。不仅汉人中的大儒大德都在江南,就连孩童都很有见地。”胤?兴奋说道:“我在寒山寺住了一晚,夜里出来散步之时,遇见一个不过7、8岁的小师傅。见他小小年纪,我便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小师傅如此年幼,便脱离红尘俗世,既然不懂入世之苦,如何明了出世之善。”
大伙儿难得听这位冷面王讲故事,都聚精会神看着他。胤?叹道:“谁知那小师傅一脸淡然地说道:有人空活八十,也不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虽未入世,但每日从上香之人的神情中便已知晓红尘苦短。既然苦短,我又为何知苦不离呢?”
胤?说完,面露崇敬之色,众人听了也是啧啧称叹。胤?叹道:“知苦离苦,小师傅一语解开世间烦恼,我等俗人真是惭愧!”
十爷嘿嘿笑着说道:“那小师傅说的不对,他只见上香之人的愁苦,却没看到酒楼坊肆潇洒之人的快乐。且不说别的,让他试过一次**,怕他就不愿再当和尚了!哈哈哈”众人一愣,立刻哄堂大笑起来。胤?指着十爷骂道:“你呀,什么让你说出来就不能听了!”
“本来嘛!”十爷一边说,一边转向十四,拍着他的胳膊说道:“十四弟,兄弟里怕是就你还没尝过女子的滋味儿,所以你不明白,待你明白了,就知道我说的对了!”
“十哥!”十四脸红了,他甩开十爷的手,就要发火。
胤?素知十四虽然年少,但性子十分火爆,赶紧站起身,一边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肩膀示意忍耐,一边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苏溶溶一个激灵,她正在门外等的心焦,此时听到八爷召唤,立刻打起精神,将自己上下迅速摸查了一番,垂头弯腰迅速跨进堂内:“奴才在。爷,有何吩咐?”
胤?说道:“去马背挂包中取烟壶来,让你十爷抽抽,省得他胡嗪!”
苏溶溶眼眸一转,带着点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说道:“爷,马在府外拴着呢”
胤?眉头一皱,语气大为不悦:“你这奴才好大胆子,府外又如何?快去取来!”
苏溶溶还是扎着千儿,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胤?怒了,正要上前踹她。胤祥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八哥,和一个奴才置气实在犯不着。再说不就是烟壶吗?四哥府上就有。”
胤?立刻就要向院外管家喊话,胤祥说道:“四哥,我正好去趟茅厕,便带这奴才去你书房取些吧,省的折腾了。”
胤?点点头:“也好。”
胤?还是一副火冒三丈的表情,他一脚揣在苏溶溶半跪在地的肩膀:“还不快跟着去!”
苏溶溶歪倒在地,但立刻爬了起来,惶恐害怕地连忙答道:“奴才这就去,这就去!”说着,连滚带爬,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跟着胤祥走了出去。
其实,按照胤?的计划,和胤?寒暄几句后,以借书为名,让苏溶溶跟着府上管家进书房,苏溶溶在管家帮着找书的时候,将衣服放回去。回来的途中,再以要上厕所为名,找到被她扔了的秀女衣裙,从围墙扔出去。他已经安排好了接应,应该问题不大。可谁知,胤?先说了半天救灾,好容易说得和借书有关了,又被十弟一句话带跑了。他们已经在府上坐了不短时间,原本早就该起身告辞,再坐下去,只怕胤?都要怀疑了,没办法只能出一招险棋。
看着苏溶溶战战兢兢跟在胤祥身后越走越远,胤?情不自禁皱上了眉头,这个丫头不仅十分激灵,而且掩饰的毫不下作。想到这儿,他不仅有些迷惑,选秀之前,他仔细了解过苏克察的女儿,应该是刁蛮任性、愚蠢无知才对,可眼前这个女孩,虽然不够恭敬温顺,但绝非刁蛮愚蠢,相反的,她十分机智,而且懂得忍耐克制,更让人难忘的是,她明朗的眸子总是带着倔强又自尊的神采,丝毫不像八旗贵族小姐,而像像。
像什么呢?胤?现在还说不好,但他明确了一点,这个苏克察。溶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