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在民间大行其道,背后自然是黄地在遥控,但是一直没露面的黄地,也不是只有遥控这一个工作,他可是要干大事的人。深知抢杠子里面出政权的黄地,把他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部队中。往日的满洲军有政治教育,有杂务科监控,这一改制,杂务科的监控能力大减,人心也乱成了一团,这可就给了黄地机会。
黄地拿着一份衣带诏,到处活动,不但圈拢了大批的士兵,就连部分中层军官都上了他的贼船。大家都相信,果兴阿是不得已退位的,也相信是高官们控制了果兴阿。果兴阿即将迁往南海小岛居住的消息出来之后,大家就更坚信黄地的鬼话了,高官们这是要流放“先帝”啊!民间的乱局迟迟无法安定,部队里自然也就有了别有的心思,政工干部们自己心里都没底,当然也就无法在说服士兵们了。
同治十一年中秋节,北满州多地的部队发生了哗变,士兵们无视长官的命令,带着武器离开了军营。无法控制铁路的士兵们,以徒步行军的方式开始向长春推进,清君侧的旗号虽然还没有祭出,但是他们面见果兴阿的要求却实打实的提了出来。参谋本部急令各地拦击,但却收效甚微,甚至连拦截的部队,都成为了新的哗变者。
谭绍光密会了李秀成和石达开,然后又和丰升阿、长禄、福全、喜寿、承泰、博敦、阿克敦、吴秀明等军方大佬通了电话,然后便好像中邪了一样,每日坐在参谋本部一言不发。对于眼下的乱局,他虽未不闻不问,却迟迟拿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参谋本部忽然成了痴呆,哗变的态势就更加无法控制了,除了边防和战备部队之外,几乎各地驻军都出现了哗变的情况。
黄地和王野乐不可支,他们以为自己的复国梦就要实现了,他们即将再次获得王爷和皇帝的身份,但是乱局却突然急速加剧,一切都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民众抗议的活动,突然在北满州各地都爆发了,但是却并没有人和王野、黄地联系,就连他们起家的东江,群众活动的领导权也突然离开了他们的双手。不甘心的二人还想查一查,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也依旧找不到对手是谁。
部队哗变的规模也急速扩大,更有十几个上校、准将之类的中层将领,非常干脆的亮出了旗帜,他们要实行兵谏,要求果兴阿复位。这几位将领好似没有根底,不是出身普通一兵,便是军校出身,没有任何的派系牵扯,但是内阁还是查到了他们的问题。邹德归好歹也是管过特工口,搞情报他还很在行的,所以他很快找到了这些叛将背后的人。绿营系遥控的有三个,蒙古系操作的有五个,关外嫡系的有一个,满洲本土系的有两个,学院少壮派也有四个,除了固安嫡系、太平系、淮扬系这些果兴阿的死忠党派,其他派系都参与了进来。
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果兴阿的退位直接导致了人心大乱,好多人都想出来当一个果兴阿第二,想趁乱夺取满洲大权。如今果兴阿虎倒雄风在,这些家伙儿还不敢挑明了,只能派一下小炮灰出来打头阵,将来局势若是有了变化,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皮润民也只能叫停了一些,他正在偷偷做的事情,有些事他又操之过急了。
除了这些在朝的人,在野的各大势力也不省心。山西票号和北满州财阀,是没有心思出来争天下的,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出来送死。不过趁乱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们还是很有兴趣的。各地的民众抗议活动,之前不是民众自发,便是黄地、王野之流类挑唆,现在则全部由他们接手了。
“群雄逐鹿啊!”弄着厚厚的报告,邹德归在内阁仰天长叹。
“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了吗?”皮润民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没办法了!参谋本部装聋作哑,地方派系全都各自为政,恨不得越乱越好,这局面如何还能收拾!”陈维念如今和皮润民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请大将军出山吧!如今外敌环伺,国家经不起这么大的动荡。”邹德归早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釜底抽薪嘛!只要果兴阿一出面,一切的问题便都解决了。
“蠢猪,笨驴!什么都不懂的牲口!大将军功业齐天,英明神武,岂是他们比得了的!个个都想当大将军,什么人都想惦记北满州的这份基业,他们也配!我呸!不自量力的蠢货!”皮润民一直在力避果兴阿再次出现在北满州的政坛,可是这次他真的没办法了,只能以怒骂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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