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停了手。
在她放弃争抢的时候,安开了口:
“说过了。你先把你们的调查进度原原本本、一个细节都不落地告诉我,然后我再把相册给你看。按照你现在的混乱心思,哪怕把照片给你看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没有时间再去一点一点发现哪里有不对,哪里有问题,所以,第一眼看到照片时的判断很重要。你把调查进度说一遍,能理一理思路。至少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看到一个有点儿价值的线索就不顾一切地扑上来。而且我也需要你们调查到的信息,好歹也能帮到你们一些。你们总不希望我坐在这儿,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吧。”
安很坚持,木梨子也没什么别的话好讲了,她学着安的样子席地而坐,把他们自从开始使用暴力手段、囚禁了所有人之后的调查发现全都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在整理的过程中,木梨子发现这样的办法真的相当有效,虽然说线索还是那些线索,杂乱无章甚至于支离破碎,但是把这些线索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再选用适当的语言表述出来,的确是一种非常好的整理方式。就连她讲出黎朗的名字出现在了十五年前的登记册上这件事时,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整理和复述后,他们从昨天到今天凌晨的调查成果,木梨子全盘告诉了安,她的心也因为需要冷静理性地思考和归纳而逐渐沉静了下来。
等到木梨子把目前所有的线索汇集整理了一遍后,安沉吟了片刻,说:
“黎朗出现了啊那这件事反倒简单了。”
木梨子相当不解,问:
“什么意思?”
安看了一眼木梨子,淡淡地说:
“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的话,你还能保持镇静吗?”
木梨子笑了笑,这回她的笑容不再有那种勉强的成分在里头了:
“得了吧,你还是告诉我吧,总好过我胡思乱想。你就算告诉我黎朗是郭品骥他爹,我都不会惊讶的。”
木梨子这个玩笑一开出来,安脸上的表情就放松了许多,她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把黎朗和郭品骥的事情简单讲了讲,而在讲述完毕后,木梨子也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明明白白地讲出来,总好过叫她在心里一直猜想。
原来他们两个是合作伙伴啊,北望村也是他们的合作成果之一。
说实话,她曾经想到过更多更坏的可能,这样的情况,对木梨子来说已经可以说是很好的了。
从木梨子那里得到了相应的情报后,安把自己手里的相册递给了她,叫她好好看看。
木梨子翻开相册时是怀着激动而紧张的心情的,她总觉得,安这样玩神秘,总该是在相册中发现了什么特殊之处吧,可是那相册中的照片可以说是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家庭照片。
即使如此,说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也是不合适的,至少木梨子注意到一点,在照片中出现了古老板的女儿,她很瘦,瘦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个纸片人,她的眼睛是死鱼眼,总是翻着,看起来神情淡漠,根本没有半分孩子的天真可爱。
她把一本相册从头翻到尾,没什么太大的发现,就抬头去看安,想要从她那里得到点儿提示,可是转念一想,安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就算是听到案件的线索,也只是听听而已,不是亲眼所见,怎么样都会缺少一分敏感,所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对了,夏绵!
夏绵不是还呆在门外吗,把他叫进来一起看不就得了吗?他那么细心,说不定会有些发现的。
她爬起来,走到了门外,拉开门,想要叫夏绵进来。
可是,走廊里空无一人。
她把头探出了门去,想要去看看夏绵是不是去了餐厅门口,但她没看到任何人,只看到了那张房树人的绘画心理测试的图纸落在了地上。
木梨子愣了愣,小声叫了一声:
“绵绵?”
她的低音在走廊里回旋着,无人回应。
见得不到夏绵的回应,木梨子的心里更加慌乱了,她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
“夏绵!”
走廊里没有动静,餐厅却有了动静。
修从餐厅里探出了头来,问:
“干什么?”
木梨子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艰难地开口问修:
“修,你看到绵绵了吗?”
修皱了一下眉:
“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