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婆子。独自步入正屋。自她搬去池清居,未明阁就再没有人居住。屋子里充斥着长年不见阳光的腐霉味。他点亮烛火,环顾四周。
在这里,他亲耳听到她说,她有多恨,她有多不甘。她写信给薛子昂,她想要离开江家,远离涿州。那时的他只顾着生气,一心只想把她囚禁在身边。之后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原来是我把她逼得太紧了。”江世霖脱口而出,续而怅然失笑。“事到如今,我居然还在替她找理由。”他走入房间,仰天躺在床上,出神地看着床顶。
“人类都有求生的本能。她不想把自己折断,就只能顺从我?”他喃喃自语“所以一切根本就是我自作自受?”他缓缓闭上眼睛。他认输了,他不能继续错下去,可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不知过了多久, 他听到来喜的声音,急忙坐起身。“怎么样?”他急切的询问,心中依然存着一丝希望。
来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看到杏红与钱妈妈。主子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紧接着叫了杏红回话,之后主子就变得很奇怪。
“我问你,是不是有结果了?”江世霖催促。
“是。”来喜回过神,答道:“小的刚刚去药铺问过,钱妈妈的确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抓药。小的使了银子,但没有拿到药单,只知道她买的是药丸。”
听到这话,江世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和离。他相信了她的话,他相信她把那匣子药丸倒掉了。可回过头再想想,若她果真扔掉了药丸,为什么把一个空匣子锁在抽屉中?
她说,一年后她若是没有身孕,就替他纳妾,恐怕她一直盘算着,她只需要再“服侍”他一年,然后便借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贤惠地替他纳妾。到时,她一定会尽心替他安排女人。她以为他有了其他女人,就不会再缠着她。她可以安安静静地活着,她可以借着江家的名义保护她的母亲。
江世霖愤怒地站起身,举步往外走。他才走了两步,便停下了脚步。“你再去查问其他的事,明天之前必须告诉我结果。”他支走了来喜。
他很想告诉她,他要与她和离,他会放她自由,她不必再勉强自己。与此同时,他又告诉自己,现在的他太不冷静,不适合做任何决定。一旦他把“和离”二字说出口,他们之间就再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来喜走了。江世霖独自坐在窗口,环顾屋子内的一切。他们之间,到底谁对谁错?或许,在她被他的家人扔在这里的时候,就注定他们之间会以悲剧收场。
“三爷。”丁香立在门口行礼。
“什么事?”江世霖没有抬头。
“三爷,三奶奶说,晚膳已经准备妥当,请您回去用膳。”
江世霖摇头。暂时他不能面对她,他怕自己一旦看到她,他不是再一次受骗,就是脱口而出:“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