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知道,江世霖不耐烦坐马车,可每当自己与他一起出门,一向都是他迁就她,可这一次,已是傍晚时分,寒风凛冽,他却突然说,他想骑马,独留她一人坐马车。回到江家,他没有像往常一般拉着她并肩而行。她只能上前几步,再次询问:“相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再说。”江世霖只说了四个字,便大步向前走去。
夏堇听着他压抑的声音,心生不祥的预感。她情不自禁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丁香提醒她,她才幡然醒悟,急忙跟了上去。
入了池清居,夏堇遣退了下人,独自随着江世霖进屋。她关上房门,正想伸手帮他脱下大衣,就见他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动作。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黝黑,面无表情。他在生气。瞬间,夏堇的心重重往下沉。她忽然觉得害怕。“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怀过身孕?”江世霖一字一顿,每个音都好像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夏堇低头下,血色早已从她脸上褪去。“对不起”
“不许哭!”江世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怒与失望。“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路骑马回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冷静面对,原来根本不行。“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夏堇紧咬下唇,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她的手在颤抖,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只知道他很生气。
江世霖转头不去看她。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生气还是伤心。他曾不止一次清清楚楚对她说,若她不想那么快怀孕,她可以坦白告诉他。就算她不想要孩子,她也可以对他说,哪怕她告诉他,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也可以接受。他只要她坦诚面对他,可是她却一次次骗他,一次又一次。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质问她,因为她一定会说,她只是不小心流产。她不希望他与她一起难过,所以她选择瞒着他。
他爱她,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她软声哀求他几句,他就可以既往不咎。有时候她根本不用说话,只需给他一个笑脸,他便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她大概是看透了这点,于是一次次利用他的爱情。把他当傻瓜耍弄。
他一直知道,在爱情的世界,谁先付出真心,谁便输了。他从来不在乎输给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他只求他们之间没有欺骗。为什么她就连这点都做不到?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吩咐她们准备晚膳吧。”江世霖努力克制情绪。他不敢回头看她,他怕自己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答应过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听完她的解释再决定是否生气。他再不会背对她,转身而去。
事到如今,我居然还记着自己对她的承诺。
江世霖讥诮地轻笑。他们之间永远充满了矛盾的戏剧性。她恨他,他却爱上了她;她一心与人私奔,他却执意禁锢她;他只想与她白头偕老。她对他只有欺骗。
今天是他们拜堂的日子。她忘了,而他呢。他费劲人力物力,替她找回了她朝思暮想的奶娘,只为博她一笑。若不是他得知她居然打掉了他们的孩子,这会儿他们正在他早就订下的酒楼吃饭。
他真想问问她,他送她礼物,带她骑马,向她求婚,他做的一切,她是不是都在心中嘲笑他愚蠢?或许他的确愚蠢,或许他父亲说的才是事实。像她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会爱上他们这样的男人。她只是迫于现实,不得不讨好他。她说过,她不想怀孕,是不想在离开那天有所牵挂。或许这是她对他说过的唯一真话。
想到这,江世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地哄着她,爱着她,可是他也是普通人,他也有感情。他转身走向房门。他需要新鲜空气,他需要冷静。
“等一下!”夏堇挡住房门。说不清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若是让他走出去,她一定会永远失去他。“你听我解释。”她的声音在颤抖。她觉得四周的空气冷彻心骨。她经常想起他们失去的孩子,同时她又不敢细细回忆。她曾亲眼看到母亲流产生下的血肉模糊的婴孩。他们的孩子虽然没有成型,但她若是小心些,再过几个月她就该临盆了。
“你答应过我,无论什么事,都会听我解释。”夏堇用祈求的目光看他。
“好,你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