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久远,王婆子记得并不清楚,只能凭着记忆一一历数。
江世霖沉默听着。按时间推算,陶宏的确可能接触过小尤氏,但偏偏他又认不得自己口中的“尤姑娘”其实,若是有人蓄意制造他们和小尤氏母子间的矛盾,大可以让陶宏先见过小尤氏,再指证她。他越想越糊涂,不明白自己到底把哪个环节想错了。
王婆子走后,夏堇见江世霖愁眉不展,问道:“相公,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真的不明白。”江世霖摇头,把陶宏的种种一一向夏堇陈述。
夏堇一边听,一边思量,待他说完了,她问:“其实你有没有觉得,陶宏并不想伤了父亲。长寿是父亲身边的人,若是向父亲下手,根本不必收买蘅安院的丫鬟。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特别是用银子收买的人。”
“我不明白。”
“很简单,王婆子说父亲早几年并没有红颜知己,这并不表示没有人喜欢父亲。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人疯狂。黄氏就是很好的例子。”夏堇轻声叹息。她觉得自己也是很好的例子。她爱他,已经到了让她害怕的程度。
江世霖思量她的话,脑海中浮现一个人:春娘。他因为不记得受伤前的很多事情,所以核实过春娘的背景,与她所言没有任何差异。她与他的父亲似乎从来没有交集。可是除了她,他父亲身边压根没有十二年前就认识的女人。
夏堇见江世霖沉默不语,接着又道:“你先前说,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我们应该分开考虑。或许这次的事也应该与其他的事分开考量。”
“你说得也有道理。”江世霖点头,沉吟片刻说道:“若是我们先前的推测没错,那么幕后之人在现在这个当下,不敢有明目张胆的行动。这次的事,很可能真是十二年前的一桩遗留事件。”
“相公,我有些担心。”夏堇一脸忧虑“幕后之人最善于利用别人。指使陶宏的人,会不会成为另一颗棋子?”
这话让江世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思量许久,无奈地说:“暂时我只能把可疑的人找出来,让陶宏一一辨认。怕只怕,陶宏见到的人并不是真正指使他的人。而且,陶宏的话我们也不能尽信。”
夏堇接着他的话,说道:“还有尤姨娘。陶宏把她扯了出来,除此之外,元宵那天,街上发生的事,即便下人们没有对她多言,六叔也会一五一十告之她。”
“你想说什么?”
“相公,那天的事,尤姨娘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我本来以为她一定会大闹一通,至少找父亲哭诉什么的,但时至今日,她一直静悄悄的,我怕”夏堇抬头看着江世霖。
江世霖本来觉得,既然江世雲没有受伤,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但夏堇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小尤氏的反应的确反常。小尤氏没什么胆量,但最容易受人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