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漂亮的儿子。她为什么一直未有身孕,是不是老天在惩罚她?
一个又一个问题出现在她脑海中,令她应接不暇。她很想告诉他,她真的很怕,怕生不出儿子,怕他不再爱她。她想开口,却听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轻浅。他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江世霖吃过早饭。先后找了王婆子和春娘问话,又找了与周妈妈熟识的下人说话。紧接着他又去找了江光辉,核实信息。
午饭过后。他命人押着小厮长寿,去了关押男人的屋子。男人一见到儿子,立马呆住了,紧接着“呜呜”大叫,怒视江世霖。长寿一把推开扣押的下人。几步上前抱住自己的父亲,跟着哭了起来。
江世霖命人拉走长寿,这才对男人说:“你叫陶宏,我说得没错吧?”
长顺上前,拔出了陶宏口中的毛巾。陶宏重重啐了一口,血水夹杂着唾沫。污了长顺的鞋子。长顺回头见江世霖微微点头,一拳打在陶宏的脸上。
陶宏再次啐了一口,却不敢再吐在长顺身上。他瞪着江世霖。苍然冷笑,眼中满是怨恨。
“你唯一的儿子在我手中,你对我,是不是应该客气些?”江世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陶宏把头撇向一边,不再看着江世霖。也没有表态,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又抬头朝江世霖看去,生硬地说:“是你父亲夺我妻子,杀我女儿”
“你这话说得不对。是你妻子求着母亲买下她,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陶宏动了动身体,想要反驳,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母亲原本就打算把你妻子卖了。我有没有说错?”
“没有!”陶宏断然摇头“是你们江家仗势欺人”
“到底有没有,你心里很清楚!”江世霖的声音不高,却硬生生逼得陶宏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你收了母亲五百俩银子,亲口答应不再追究你妻子之死的内情。是不是有这件事?”
陶宏再次沉默了。
江世霖低头看他。他之前说的那些事情,他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看陶宏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我且问你,元宵节那晚,你明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抓,为什么还要动手?”
“三爷,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事实。”江世霖声音冰冷。
陶宏马上想到了儿子,脸色微变,低声说:“我花了一千两才买通蘅安院的丫鬟,这是我十年来赚的所有银两。我只是想让你父亲也尝尝丧子之痛。”
“这么说来,你的目标不止是五妹?”
陶宏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江世霖,眼中有怨恨,也有不甘,甚至还有懊恼。突然间,他跪着上前几步,哀声说:“只要你愿意放过我儿子,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如实相告。”
“你在元宵夜行刺的时候,就没想到现在这一刻吗?”
陶宏低下头,一字一句说:“那时候,我看到你父亲抱着你妹妹,欢欢喜喜在街上赏灯,我想到自己的女儿,一时气愤,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江世霖审视陶宏。他确信,他在说谎。若他真是一时气愤,早在看到他父亲那一刻就已经动手了,绝不可能冷静地尾随他们。另外,他口口声声“自己的女儿”可当时,所谓的“女儿”不过是一个胚胎。他不觉得陶宏对一个胚胎能有多少感情。
江世霖顺着他的话说:“如果你只是一时激愤,为什么不是针对父亲?”
陶宏见江世霖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暗暗吁了一口气,答道:“我先前就说过,我要你父亲同样尝一尝失去儿女的痛,我要他眼睁睁看着你们死!”
江世霖嗤笑。“难道你没看到四周的家丁,你以为你真的能得逞?”
听到这话,陶宏神色稍定,抬头说道:“你虽然没有杀死你们,但至少让你们受伤了。我决意报仇,就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活着。只要是值得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好一句死了又有什么关系。”江世霖鼓掌,站起身走了几步,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从他摔下楼至今,已经整整一年多了。若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或许会轻信陶宏的话,但现在,他和夏堇经历了太多太多的阴谋,熟悉了幕后之人的伎俩。陶宏或许就是收买蘅安院丫鬟的人,但他绝不是幕后之人,他故意被抓,就是为了结束江敏惠发烧那件事,让他们觉得自己抓到了真凶,放弃继续追查。
在审问陶宏之前,他仔仔细细调查过所有人。无论是死去的周妈妈,还是眼前的陶宏,都与江光耀一家没有丝毫联系。既然不是他们,又会是谁授意陶宏进行“自杀式袭击”?以他的观察,陶宏只是自私贪婪之辈,如果没有不得已的原因,他定然是贪生怕死的。他到底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陶宏见江世霖不说话,跪着转身,一字一句说:“我愿意偿命,只求三爷放过我的儿子,只要留他一条命,让我们陶家不至于绝后就够了。”话毕,他对着江世霖一连磕了三个头。
江世霖跳开一步,避开他的动作,摇头道:“据我所知,当初你拿了母亲的银子,都准备离开涿州了,为什么突然想要报仇?”
“因为家母被气病了,所以耽搁了行程,又花光了银子。”
“你说谎!”江世霖高声呵斥“你的银子根本就是赌钱输掉的!?”
“没有,没有”陶宏的声音渐渐弱了,心虚地低下头。
江世霖再次居高临下审视他。他并未查知陶宏是否烂赌,但他的表情告诉他,很可能这就是他被人要挟的痛脚。“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为何突然决定报仇?”
“是是一位尤姑娘找上我。她自称是江太太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