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避子药?”
钱妈妈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就白了,焦急地问:“吕嬷嬷,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姑奶奶还在服用药丸?”她急得直打转。冯氏先前就对她说了,夏堇自小脾气执拗,她认准的事,没人可以让她改变主意。若她一直未能生下儿子,以后江世霖对她的感情淡了,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如今的夏家,完全靠江世霖才能平安无事。将来若是没有江世霖的支持,夏家的日子恐怕过不下去。
吕嬷嬷看着钱妈妈的表情,便已知道答案。她埋怨道:“钱妈妈,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就算三奶奶一时没有想明白,你怎么能替三奶奶准备避子药?再说,就算你只是按吩咐办事,你如何能去江家的药铺?你这不是害了三奶奶吗?”她说得又急又快。这次江世霖虽然原谅夏堇了,两个人表面看起来没事了,但所谓覆水难收,将来两位主子有什么争执,保不准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江世霖就算再宠夏堇,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钱妈妈顾不得吕嬷嬷语气中的责备之意,慌忙问:“难道是姑爷发现了?”见吕嬷嬷点头,她重重一跺脚,懊恼之意溢于言表,捶着胸口说:“怪不得姑爷一连几天没回家不行,我得去找姑爷解释清楚。”她说着就往外走。
吕嬷嬷急忙拉住她,问道:“你想对三爷怎么解释?说你逼着三奶奶吃避子药?还是你想告诉三爷,这是夫人的意思?”
钱妈妈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两人沉默许久,吕嬷嬷对着她说:“钱妈妈,如果我猜得没错,今天你急匆匆过来,想来是夫人派你过来打探消息,是不是?”
钱妈妈点点头,哀声说:“夫人日日都在担心姑爷和姑奶奶。姑奶奶自小被老爷宠着,从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可三爷不是老爷,怎么可能事事顺着姑奶奶。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夫人怎么能不担心!”她说着,使劲擦了擦眼角。
吕嬷嬷眼中掠过一丝不赞同,拉着钱妈妈坐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夫人遣你过来,是不是让你劝着三奶奶,替三爷收通房?”
钱妈妈艰难地点头,低声说:“夫人是这个意思,可这些话夫人说得,我一个奴婢,如何能说?”
吕嬷嬷暗暗吁了一口气,回道:“幸好你没说。”她拍了拍钱妈妈的手,悄声说:“我们都知道,夫人疼爱三奶奶,可是这事,你还是劝着夫人,以后不要再提了。”她朝外面看了一眼,用更低的声音说:“这事三奶奶不见得爱听,三爷也不会欢喜”
“吕嬷嬷,你不在老爷夫人身边伺候,你不知道。”钱妈妈重重叹了一口气“夫人不希望姑奶奶与她一般,这才不顾姑奶奶的意愿,苦苦劝说”
“钱妈妈,三奶奶不是夫人,三爷也不是老爷!”吕嬷嬷也有些急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江世霖与夏堇之间的问题,有不少是冯氏造成的。每次夏堇去见冯氏,回来总是闷闷不乐。她提高了音量,正色说:“三爷不喜欢旁人搀和他与三奶奶之间的事,更不喜欢旁人对三奶奶说三道四”
“夫人是姑奶奶的生母,如何是旁人了?”钱妈妈质问。在夏家的时候,冯氏就不喜欢吕嬷嬷,她也是。“吕嬷嬷,你不要忘了,你虽入了江家的大门,但你是姑奶奶的陪嫁,可不是姑爷的嬷嬷。”
“钱妈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吕嬷嬷沉下了脸。在她看来,钱妈妈替夏堇去江家的药铺买避子药,简直是在谋害主子。在夏家的时候,她亲眼看着夏堇失了夏佥的欢心,这其中的缘由,多半是因为冯氏。就是夏佥与夏知翰的父子关系恶劣,很大程度也是源自冯氏的自私。
钱妈妈的脸色同样难看。她生硬地说:“总之,夫人说什么,做什么,全都是为了姑奶奶。你在姑奶奶身边服侍,平日也该劝着些,不该为了让姑奶奶一时高兴,一味顺着她。我知道,丁香是你的外甥女,你一心想替她找一户好人家,这事夫人也能理解,但你总该知道,姑爷身边不可能一辈子没人。姑奶奶自己选的,总比姑爷在外面找来的狐媚子强。”
吕嬷嬷被钱妈妈这几句话气得脸色铁青。把丁香配人,那是夏堇的意思。她们都看得很清楚,江世霖从来没有纳妾收通房的意愿,可是到了冯氏那边,居然变成她想把外甥女嫁一户好人家。她不想在这里与钱妈妈辩驳,深吸一口气说道:“总之,请你转告夫人,三爷和三奶奶房里的事,三爷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再说,钱妈妈,你不是不知道,夫妻之间的事,床头吵架床位和,旁人若是插手,只会越帮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