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科考出仕,反正不管是文官武官,他们哥几个要做的终究是齐朝的官;
而岳飞之女岳孝娥尚还只是襁褓当中的小娃娃,被她娘亲抱来觑见萧唐之时,却因乍然见到了生人而嚎啕大哭起来,浑然不似他大哥那般孩提时不管谁抱着都张胳膊伸腿的咯咯直乐。萧唐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总是不招小娃娃待见,哄也不济事,而把他这个方今天子也迫得手忙脚乱,只得呵呵讪笑......
不过萧唐也已发觉,如今虽然岳云、岳雷在外都是对他以陛下相称,而岳霖、岳震、岳霆或早或晚要出仕做官造福于民之时,岳飞也很清楚他这几个儿子也必然是要食齐朝国家俸禄,可是现在于自家宅邸当中,岳飞连同他妻小虽然招待亲切、谨守礼数,可是仍是只以兄长、伯伯、世伯相称,仍旧未按觐见皇帝的礼制相唤......
没辙,岳飞就是这么执拗。
叙旧详谈中,萧唐又道:“遮莫这两三月内,我也将于交托朝中政务后赶赴往玉门关去。来往路途遥远,只怕也更不得空闲时出京巡行察视,而趁着今番巡狩汴梁,才有机缘来此与贤弟相会。”
岳飞见说微微一顿,随即便道:“兄长想必已然做好万全准备...而要兵发西域了?”
萧唐点了点头,又调笑道:“今番西域战事,可惜贤弟不肯出仕襄助,否则也必然能够名震西陲,为我军提供莫大助力。”
岳飞只是淡然一笑:“兄长说笑了,如今效忠于你的猛将帅才不可计数,又怎至少我一个?何况当初我立下诺言,又怎能食言而肥?既已按兄长嘱托,按义父当年恩举授业讲武,教导诸方弟子,毕竟江山代有英杰出,我也无须再亲身赶赴沙场了......”
萧唐微叹了口气,又道:“如今耶律大石于极西地界复辽国号,镇抚诸蕃各邦,建立得疆域东至高昌、西抵里海的庞然大国。我朝发兵西出玉门关,便是附庸于西辽的西州回鹘治下疆土...耶律大石想必要收复旧辽疆土,我却是意欲光复当初盛唐时节统管的广袤疆域......如此国战杀伐,必然旷日持久。西辽强盛,实难一蹴而就勘定西域局势,何况要招抚慑服西面诸邦,非是朝夕可成之功。而贤弟栽培得众多军中璞玉将才,届时想必也要受命赶赴西北,为国家效力...贤弟虽仍执意不肯出山统兵,可为日后战事提供良将之才,如此也仍要劳烦你了......”
而萧唐把话说到这,岳飞却是把眼一乜,似乎也带着些责怪的口吻对萧唐说道:“兄长既恁的说...当初我既立下誓言,终身不仕齐朝,但也只是我一人诺言,与旧部将士、子裔门徒无关...可除我寻访得良才之外,兄长却授意教诸军司择选得军中少壮才俊发付至我这私塾来,已皆是投从齐朝从戎的军中将士,如此一来我却与兄长所设的讲武院学谕官又有何异?这却不也是形同出仕齐朝为官?”
萧唐嘿嘿一乐,脸上也不由流露出狡慧的坏笑之意:“如今受你讲武栽培的后生小子,的确也有我朝功臣将门子裔,以及诸部军中后起之秀不假...但贤弟毕竟没有受我朝俸禄,这又怎能能算是违背了你的誓言?更何况...我看你似乎也并不如何着恼,也一样悉心教导,依我想来,遮莫贤弟...这也是乐在其中吧?”
岳飞见说倒似是刻意的要把脸板起来,然而与脸上挂着玩味笑意的萧唐对持一番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朗声大笑起来,笑声直在厅堂中回荡着,听起来自是无比的畅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