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没有一点比得上我,我真不知道乐乐怎么能看上这样的男人。”
“你当年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追?”明哥问的这句看似是题外话,其实却是引导审讯的点睛之笔。真正的审讯专家不光要注重嫌疑人的供词,还要能把握住嫌疑人在整个供述过程中的态度转变。很显然,问话问到这里,牛博生的情绪有些失控,嫌疑人在激愤情绪下的证词会存在一些偏差,而明哥的这句话对牛博生其实是一个引导。
果然,听明哥这么问,牛博生的态度平和了很多:
“我母亲死得早,是父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在我上初中那会儿,早恋是学校绝对不允许的,被抓到了肯定会被请家长,我不想让父亲伤心,而且当年我还有些自卑。”
“你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明哥点头夸赞。
牛博生微微一笑:“虽然我知道乐乐已经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她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就这样,我默默地在她的身后,关注着她,喜欢着她,一直到高中毕业。”
“高考那会儿,我本想和乐乐选择同一所大学,可我的父亲坚持要让我学医,看着父亲日渐憔悴的面庞,我带着无奈选择了咱们省的医科大学。”
听他这么说,我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们的学校在省城,而乐乐的学校就在本市,我第一次离开她那么远,上学期间,我的心里开始不安,我每天做梦都会梦到乐乐的影子,走到哪里都似乎能闻到她的味道。”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简直都要抓狂了,我开始出现幻觉,一种让我失去自我的幻觉。这个幻觉是只属于我和乐乐两个人的世界,我们两个赤身裸体地在只有我们的世界里疯狂地做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我能感觉到她已经融入到了我的身体中,渗入进我的骨血。”
我没有尝试过谈恋爱的滋味,无法去理解此刻牛博生所形容的那种场景,而明哥却屏息凝视,生怕漏掉了一个字眼。
“再后来,每当我对乐乐的思念无法抑制时,我便开始一边幻想着她的模样,一边手淫。久而久之,我养成了习惯。”
听牛博生说起这一段往事,我才知道明哥让叶茜出去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我的心里在开小差,可牛博生的话却一直没停过:“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毕业,我放弃了省城优越的条件,选择回到云汐市妇幼保健院做一名妇产科医生,为的就是能离乐乐近一些。我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剖腹产,最多的一天要做十几台手术,虽然很累,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每天晚上,我都会走到乐乐家的楼下,看着她关灯入睡,我觉得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幸福的事情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牛博生迷离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作为正常人的我,根本理解不了他的举动。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勇气去追她,最终一个我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还是出现了,乐乐结婚了,新郎是吴达。得知这个消息,我失眠了整整三天,也就是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也彻底想通了。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能看到她快乐也是一种幸福。看到吴达对乐乐那么贴心,那么认真,我也算是认了。他比我更有资格拥有乐乐。”
牛博生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喉咙:“吴达给乐乐在山城小区买了一套新房,那间房子的总价是三十万,而吴达只花了二十万。”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那套房子是我让熟人低价转给他的,我又私下里给他们俩补了十万元的差价。”
“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关注着乐乐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乐乐的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就是想帮他们一把。”
“王晓乐跟吴达不能在一起,你不正好可以追求她了?”明哥也问出了我的疑问。
十八
牛博生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说,因为你不了解乐乐,就算是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她也不会选择我,因为我属于偏内向的男人,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这点,你倒是看得很透!那后来呢?”
“我朋友的那间房子,我以前经常去,我知道站在她的楼后面的一颗歪脖子松树上,能看清楚整个房子的布局,所以从吴达和乐乐搬进去的那一天起,我几乎隔两天就会去那里一趟。”
“去那里干什么?”
“之前我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在卧室和卫生间的窗帘上做了手脚,这样我每天可以在树上看到乐乐的生活起居。”
“是不是还包括她洗澡和上厕所?”明哥插了一句。
牛博生丝毫没有避讳:“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性需求,为了乐乐,我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女性,我看着她洗澡,看着她跟吴达在床上翻云覆雨,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后你就在树上面手淫?”
“对!”牛博生回答得很爽快。
“说说这方面的细节。”
牛博生点了点头:“我父亲开了一家社区医院,每年计划生育服务站都会送很多免费的安全套过来,但这种安全套质量太差,没人敢用,送都送不掉,在我们家的诊所堆了好几千个。所以我干脆拿来手淫,为的就是防止精液沾到裤子上。”
“你每次使用完的安全套都扔在了哪里?”
“我会把使用过的安全套打成结,装在口袋里带回来,我是学医的,有这方面的洁癖,不喜欢把这些东西乱扔,尤其是从我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你每次手淫之前,是不是都事先戴上乳胶手套?”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牛博生有些惊讶。
奶奶的,我当然知道,处理一夜的安全套包装袋,累得手都快得帕金森综合征了,一枚指纹都没有。我在心里小声暗骂了一句。
“接着往下说吧。”明哥没有正面回答。
“警官,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有这种习惯,因为我经常做手术,不管是接触患者还是接触自己的私密的地方,如果不戴乳胶手套,我会感觉很别扭。”
“说说你每次的来回路线。”
“我起先几次是直接从小区的铁丝网上翻过去,可翻护栏的动静太大,我怕时间长了会让乐乐产生警觉,所以只能每天从后山爬过去。”
“你有穿钉鞋的习惯?”
“算是吧,我平时不穿,只有晚上爬山的时候才穿,要不然脚底容易打滑。”
“你把案发当晚的情况给我仔细地说一遍。”
牛博生听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吴达跟乐乐结婚才一年就离婚了,乐乐的母亲给她介绍了一个叫黄冲的家伙。这家伙的底子我查过,就是一个下三烂的坯子,嫖妓、乱搞男女关系,他还跟自己的下属有一腿。我本以为乐乐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同意跟这样的男人交往,这个叫黄冲的还不止一次去过她的家。”
讯问进行到这里,空气中紧张的分子开始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