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尘知道,而在元清凝去世的一年里,她曾怨恨过宇文拓,甚至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同宇文拓说过话。但毕竟是兄妹,哪有隔夜仇,而她也知道,四哥也有他的无奈,他爱四嫂,比谁都爱。
只是在那以后,每次宇文拓说要关她禁闭,她总会拿元清凝出来当挡箭牌。
而宇文拓也总顺着她,毕竟她是他的妹妹,阿凝也很疼爱这个妹妹。
但,让他头疼的是,宇文菀菀如今已经二十二了,每次给她选驸马,她总有本事将别人吓跑,真不知她想做什么。
“四哥,你带小十七去么?好不好?”那人再次出声。
宇文拓看了看宇文菀菀,微微叹息道“好了,带你去!”随后望向在一旁的宇文尘“老十,你去准备好一切,明日,我们便出发!”
“好,老十知道了!”
“四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宇文菀菀高兴的跳了起来,她终于可以出去看看了,嘴边还嘟嘟嚷嚷的“哼,臭东方,你不带我出去,我四哥带我出去,你千万别让我抓住你,要是让我抓着了,你可就完了!”
宇文拓和宇文尘听着这话,怎么觉得他们两的背脊老冒冷汗,不禁为东方担忧起来。
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方,似乎有感应似地,不禁打了个寒颤。
诸葛堡中。
翠绿的树下,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在树下,手中拿着一支横笛,一双乌黑的眼眸泛着纯净的光亮,三千青丝随意用一支玉簪挽起,风轻轻一吹,墨发随风飘动,煞是美丽。
“桃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害奴婢找了老半天!”一个十七八岁,身着粉红色宫装的小女孩看着站在树下的元清凝,有些气喘吁吁的道。
“珠儿,什么事啊,看把你给急的?”元清凝转头看着珠儿,不由得笑道。
“是少爷要奴婢来找你的,好像有很急的事!”珠儿照实说。
“长君?”元清凝微微蹙眉,眉宇间似有一抹哀愁。
就在此时,一道淡淡声音从远处传来——
“夭儿”
元清凝转身便望见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男子,一身雪白长衫,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带着淡淡的光芒,俊挺的鼻与薄薄的艳唇,狭长轻佻的眸里一双淡墨黑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她,一头如墨的黑发只随意的用一个银色发带束在身后,浑身都散发着冰冷不可亲近的气质。
“长君,你找我何事?”
诸葛长君走到元清凝面前,看着她,手指轻轻挑起她垂落在两边的发丝“再过不久便是武林大会了,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热闹,所以想要问问你,到时候,你要一起去吗?”
“武林大会?”元清凝微微一怔,似有些震惊,似过了许久,她淡淡一笑“应该是很好玩儿的,可是,我得要等棠哥哥,时间快到了,棠哥哥应该快回来了,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放心吧,他没有那么快回来的,这些年你在诸葛堡想来也待厌了吧,我带你出去走走,如果棠回来了,他会飞鸽传书来的,让他赶来武林大会,就好了!”诸葛长君轻声说道,他优雅的挑起元清凝垂落的一撮长发,在手中把玩着,神情慵懒,语气却似带着薄怒。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元清凝淡淡的说道,而后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头发拿回来,潜意识中,她不喜欢他碰她的头发“对了,长君,上次老夫人不是说要你结婚了吗?你怎么还未成亲呢?”
诸葛长君的神情猛然变得冰冷起来,他冷漠的注视元清凝,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漫不经心的开口“夭儿,你这是在催我成亲吗?还是说,我娘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来劝我?”
“我说诸葛长君,你都二十五岁了好不好?老夫人着急,是很正常的事啊,你不结婚,她怎么抱孙子?”元清凝淡漠的说道,脸上已经隐隐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
诸葛长君微微一怔,看着她生气的脸,但看到那双清灵澄澈的星眸,泛着幽幽的光芒,如天上繁星般明亮,他所有的怒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
元清凝,你不光是柏景棠一生都无法逃脱的魔障,好像如今也成了我逃不开的魔障了。
不成亲,不过是对你还抱有一点的期待!
“要你管,结婚多麻烦,我这样单着挺好的啊!”他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元清凝看着他,眼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当那些情绪波动后又归于平静“长君,你这样,难怪老夫人会伤心,她是真的想要爱你!”
“好了,不要再来念了,好么?你真是比我娘还要罗嗦。”诸葛长君欣喜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手中的横笛,眼眸微微一黯“这是棠的横笛?是他临走时送你的?”
“嗯,棠哥哥说了,等他回来向我讨要这个横笛的时候,他就会回来我身边了!”元清凝轻轻一笑。
但她却感觉到似乎有一道过于执着和火热的目光,在静静的凝视着她,所以她微微抬头看了看诸葛长君,而后将头低下,慢慢地抽出被诸葛长君紧握的手——
“怎么了?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
诸葛长君望着空落落的手掌,笑着开口“嗯,你好好留着吧,这横笛还能当成一个武器,想来棠也是因为这个可以好好的保护你!”
“嗯”
“对了,夭儿,这段时间,你就少往外面跑,知道了吗?”
“我晓得了,就算出去,我也会注意的,管家婆!”元清凝微微点头,似乎有些无奈。
这些年来,他总是这样管着她,不准她去这里去那里的,而她似乎也习惯了,谁叫她一天到晚没事儿就往外面跑,他也是担心自己会出事!
“你老这样,我很担心的,好不好?”诸葛长君微微一笑,而后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向柏景棠交代啊!”
“好了,你走吧!”
元清凝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么啰啰嗦嗦的,就下了逐客令。
诸葛长君离开之后,她一个无聊的要死,就看着桃花,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大大的眼睛轻轻地转动了一下,眼眸中凝住的光芒,在这一瞬间碎裂开来,化作如碎水晶般纯净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浓火药味却又尖锐得吓人的声音将她所有的思绪都打乱了——
元清凝被这个声音震得身子重重一颤。
她转身看着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女子,清澈的大眼睛中盛满了惊讶的光芒。
“你是谁?!”
那名女子娥眉微微有些浓密,墨黑的头发精致被盘在后面,灵蛇发髻上斜插着一枚金灿灿的流苏吊坠,镂空雕花的耳坠在流光中显得格外精致美丽。
听到元清凝惊讶的问时,一直伺候元清凝的丫鬟也倏忽回头,便看见那张张阴沉的脸已经靠近了她,一阵阵阴冷气息包围着她们。
原来是诸葛长君的表妹,也是她指腹为婚的妻子——南宫晚晴。
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又为何来找她呢?难道是为了长君?应该是吧,因为当初她眼睛看不见,所以终日被长君保护得很好,很少诸葛堡以外的人见到她。
被照得发亮的绿叶在颤抖着,好像用尽它全部的力量在飘动。
“你是你南宫晚晴?你来找我有何事?”元清凝淡淡地说道,一如往昔的冷淡,那种冰冷的气息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浑身散发着一种难言的气息。
南宫晚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元清凝的跟前,对上那一双如夜般漆黑的瞳,故作镇定:“你就是桃夭?长君表哥五年前在京城带回来的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不过这些我都不追究了,如今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在等一个男人?”
元清凝丝毫没有畏惧,直视着她的眼,淡淡地说:“是!”
“那你为很么还要跟长君表哥纠缠不清?你既然你已经要等别人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了长君表哥希望?你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你只想从长君表哥身上得到钱财,你要多少,你说个价,本小姐给你!”
“这都是我与长君之间的事,与你又何干?”
南宫晚晴在刹那间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原来她南宫晚晴竟输给一个这样的女人,而这个女子还不爱他诸葛长君,诸葛长君啊诸葛长君,即使你不爱我,你怎可这般羞辱我!
她声音嘶哑,却如狂风暴雨般。
“是跟我没多大关系?桃夭,你说的倒是轻巧,跟我没关系,你知道你出现,对我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变动么?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是长君表哥的妻子了,是你,是你的出现毁掉我唾手可得的幸福!”
风微微地从树的缝隙间浸漫进来,元清凝满头的乌发被微风轻轻挑起,身上发着淡淡空灵的香气。
“是么?那是你的幸福,跟我关系!你说的诸葛堡少堡主夫人的头衔,以及什么财富之类的东西,我从来就不曾稀罕过!可我也很好奇,若长君不是南宫堡的少堡主,只是一介平民,你还会这般为他着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