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旁站着的亚当皱了皱眉头:“据我所知,与西方的魔法阵相比,东方的阵法之道在自我调整和适应方面堪称一绝,只要阵眼不破,几乎可以自成一界,更何况你虽然肉身毁灭,但元神还在,遥控阵法轻而易举,怎么会被强行破阵?”
罗应龙的元神光团愤愤不平地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只是凭借他手中的双剑,我自然有的是办法,比如他明显不懂元神养剑胎的法门,只靠血肉元气支持,我就有把握调整阵法运转,在他破阵之前先一步耗干他的元气,这就是刚不可久;但是他居然。。。。。。妈的,我在蜀山修炼那么久,这种破阵的办法别说见,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这时候,大部分实力不错的人都已经回过神来,脚下传来的震感不像是他们之前以为的,由破阵引发的无规律的被动震颤,而是带着某种明显的节奏,近似于群山的吐息,深长而厚重,又颇类于大地的心跳,一搏一动间,震撼人心,悸动生灵;而如果一定要说像什么的话,更像是某种步点。
——仿佛某种传说中的洪荒巨兽,刚刚从尘封中苏醒,正迈动着重若泰山的脚步,从大地深处,一步一步缓缓走出。每一步踏出,都使得山河动荡,每一步踏出,芸芸众生都会呼吸停滞,心跳漏拍。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
飘摇动荡的巨型火柱正在一点一点的移动,而火柱底部,一个身影也正在逐渐突破火焰湍流的重重封锁,慢慢显现出来。
此刻的王杨,身上衣衫已经被朱雀真火全数焚烧殆尽,露出虽然精悍却伤痕累累、焦黑一片的身躯,无数紫色火焰正在化作无数长声嘶鸣的朱雀神鸟和龙吟震天的狰狞火龙,前仆后继的猛烈扑击上来,撕咬着、吞噬着,本来他可以通过元气聚合态来减弱甚至同化朱雀真火,但代价就是被困于阵法当中动弹不得,然而中洲队员危在旦夕,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理?更何况他还要破阵,就更需要借助血肉之躯。
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喷吐着致命的朱雀真火,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被极致的高温炙烤着,他甚至不能有丝毫杂念生出,否则历经无数战斗铸就的心神大堤必然会因为这比蚁穴更加微小的破绽而一溃千里。他曾经在死神来了当中的经历火焰焚身,也曾经在星河战队里的博浪电浆海洋,但是这些放到朱雀真火面前,完全没有可比性,东方力量入微级别渗透力和囊括形神的毁灭力,使得这些世间凡火黯然失色。
每一丝朱雀真火的燃烧,都是以精神力和生命力为目标,而每一息朱雀真火的湮灭,都好像从灵魂当中抽取一部分,那种痛苦,已经超越了痛苦本身。纵然王杨以极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行动,也禁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他浑身上下都在以极高的频率抽搐着、痉挛着、崩解着。
然而再大的痛苦,再重的伤势,都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因为他是王杨。
从魔多之战开启,他似乎就隐身了,哪怕中洲队陷入危机也没有出现,但是只要他现身,就会以最强势的身姿君临天下,天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以及众生仰望或恐惧的源头。
王杨当然无法以修真者的方式破阵,阵法与炼器,是修真体系核心力量和智慧的凝聚,能量系和规则系完美融合的结晶,绝非他一个超级能量系和半入门规则系的赛亚人所能解决,所以在观摩龙帝功法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关注阵法之道,他能够为打破自身瓶颈而不惜生死,但绝不会忘记自己的立身之本。所以在面对兜率八卦炉的时候,他采用了典型的赛亚人方式——将自身作为武器,认准一个方向,以最蛮霸的方式强行闯阵。
无论在东方力量体系还是在西方力量体系,无论阵法、领域还是结界,都有一个基本的特征——不可移动。而想要破阵,只需要破坏这个基本点,这是最彻底、最不讲道理的办法,同时也可能是最快的办法。当然,这样做的代价很大,甚至可以说,这是所有破阵方法当中,承受反击力度最强的一种,就好像一个囚犯的越狱,聪明一点的就会选择美剧《越狱》的办法,从结构和内部入手,在尽量不惊动守卫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逃,可是王杨却选择直接平推整个监狱,这就必然会触发所有警备系统,吸引所有守卫人员,甚至还有外来的援军。
此刻的王杨,就像西游记中,肩头被压上三座大山的齐天大圣,扛着整座兜率八卦炉的重量,承受着全部阵法力量的攻击,一步一定,落地生根,却又义无反顾,剧烈的震动超脱阵法的封锁,传导到魔多的大地中,再扩散到整个战场。
近了,更近了。
五米。
三米。
一米。
王杨双目紧闭,俊朗的五官半是碳化,半是毁损,形如厉鬼,而他的身躯也崩坏到了惊心怵目的程度,仿佛下一刻就会随时倒地毙命。
兜率八卦炉的阵法边缘就在眼前,只需要一步踏出,便能捶碎玉笼飞彩凤,掣开金锁走蛟龙。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出现在阵法之外。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覆盖在铠甲中的人,高达七八米的巨大身型,散发着黑色的雾气,而在它的左手手指上,一颗散发黑暗光芒的戒指正在熠熠生辉——赫然是黑暗君王索仑!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索伦突然扬起手中黑色双手大剑,就在王杨一步踏出阵法的瞬间,猛地刺入王杨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