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一年半前,陆宴迟认为他还小,还是热恋期,所以承诺信手拈来。
可时隔一年半,沈昼依然是沈昼。
他看上去,没有同龄人的幼稚与轻率,做事成熟又稳重。如果他不是陆听音的男朋友,陆宴迟对他是一百个满意。
可他是陆听音的男朋友。
陆宴迟没法不鸡蛋里挑骨头。
但挑了这么久,还是挑不出什么来。
非要说沈昼哪里不好,那就是对陆听音太没原则了。
指尖烟雾缭绕。
陆宴迟盯着那缕四散在空中的烟雾,忽地问:“你喜欢她什么?”
闻言,沈昼回头,看了眼坐在餐位上的陆听音。
她没半点偷看被抓的愧疚,视线明晃晃、直勾勾地看着沈昼。
明亮灯光下。
她笑的模样很清晰。
沈昼转回头,沉声:“她追我。”
陆宴迟觉得荒唐:“追你的人多了去了,不缺她一个。”
“是很多,但她是唯一一个坚持下来的。”
追沈昼的人向来很多,沈昼也从来都是一个态度——不耐烦的拒绝,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厌恶,把很多女生都击退。
没击退的,有的追了他三两天,见他仍旧没好脸色,也放弃了。
他见过太多的一时兴起,所以以为陆听音也是。
可她不一样。
她和他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沈昼的话,落在陆宴迟的耳里,仿佛将陆听音拉至低位。
陆宴迟冷声:“被追的滋味,好吧?”
“我很后悔。”沈昼说。
“……”
“我当时对她的态度很差。”
他眉峰下眼底,寡冷的脸上,浮现出自责和愧疚。
陆宴迟噤声,将燃至烟尾的烟扔进垃圾桶里。
他说:“你俩现在,地位换了,你成了伺候她的那个了。”
感情真奇妙,追人的那个,反倒成了受宠的那个。陆听音追沈昼时受再多苦吃再多委屈又如何,至少现在见面,坐几个小时飞机的人,是沈昼。
至少现在,将陆听音宠的无法无天的人,也是沈昼。
这么一想,陆宴迟又觉得没什么了。
一开始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会辛苦一点的。而今陆听音也算是苦尽甘来。
沈昼抿了抿唇,眼里溢出一丝温柔,“是啊。”
……
陆听音吃半饱状态,才见他俩回来。
趁陆宴迟去结账的时间,陆听音拽着沈昼的袖子,“我哥是不是为难你了?”
沈昼摇头:“没有。”
“真没有?”她不信。
“嗯。”
“那你俩这么久,聊什么了?”
沈昼眼眸微垂,只说:“他让我好好对你。”
陆听音顿了两秒:“他说得对,你确实要好好对我。”
陆宴迟回来,就听到了她这么句话。
他轻哼:“我让他别总是顺着你,看你这拿了鸡毛当令箭的嘚瑟样。”
陆听音很不爽:“你是鸡毛?”
兄妹俩,拌嘴似乎是日常。
沈昼站在二人中间,被左右夹击。
从来没这么吵过,耳朵都要炸了。
到她公寓,陆宴迟一副在这儿过夜的架势。一共就两个卧室,陆听音想了想,很简单地得出结论,“你俩睡一张床,没问题吧?”
“……”
“……”
沈昼眉头皱了下,“我睡沙发就行。”
有陆宴迟在,他不可能和陆听音睡一张床的,太明目张胆了。
“沙发哪有床舒服?”陆听音说,“床挺大的,够你俩睡。”
沈昼从没和男生睡一张床过,他闭了闭眼。
“音音。”
“嗯?”
“我睡沙发。”
他态度强硬,陆宴迟反倒笑了,语调闲闲的,“她半夜醒来上厕所,要是看到沙发上有人估计会被吓到,你还是和我睡侧卧吧。”
陆听音半睡半醒的状态沈昼也见过。
去年暑假,他带她回宜城,二人在酒店里。
沈昼因为有事,没进房间,在套房的外面沙发上处理事情。
凌晨两点多,她推开房门,半梦半醒之际,眼只微微睁开一道缝。一个不注意,脚被地上的衣服绊倒,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压根没给沈昼反应时间。
他扔了手上的东西跑到她面前,把她抱起来。
陆听音瞌睡都被吓跑了,捂着额头哭个不停。
骂他不整理衣服,骂他怎么一进房间就脱她衣服,就不能回到床上再做吗?骂他骂的不解气,又骂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件衣服。
沈昼向来嘴笨,给她抹眼泪,笨拙地说对不起。
在那之后,沈昼不管再忙再累,都会把地上的衣服给捡起来。
沈昼想起这事,于是也没再反驳。
只是他到底不会和陆宴迟一张床,改成打地铺。
陆听音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沈昼在房间里收拾衣服。
门被敲响。
他转身。
陆宴迟靠门站,“有时间吗?有点事,解决一下。”
沈昼放下手里的衣服:“什么事?”
陆宴迟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见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