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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顿了顿,“但就是,忍不住。”
陆听音怔愣。
他站在她身侧,嗓音微哑:“第一次见面,我怕我做的不好,让他们觉得,我不好。”
他向来傲慢轻狂,自恃甚高。
即便连亲生父母,都没给过一次好脸色。永远都是众星捧着的那轮清朗明月,月光清冷,无人可触及;高高在上,无人得他青睐。
他从来没讨好任何人,即便在余老爷子面前,都未曾低声下气。
可偏偏,在她父母面前,他变得不像他。
窗外冬风在吹。
时间从指缝间溜走。
陆听音听到时间溜走的声音,她咽了咽嗓,“沈昼,你很好的。”
“是吗?”他扯嘴角,低垂的眸里,没一丝情绪。
“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沈昼抱住她,因为在她家,他不敢有大动作。
他克制又隐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音音。”
“嗯。”
“我有在努力。”
努力做个很好的人,努力做个能配得上你眼里的那个——全世界最好的人。
这个世界,虚伪,龌龊,黑暗,支离破碎。
而你是一道光,穿破苍穹,刺进我的生命里。
我讨厌这个世界。
可这世界有你。
所以我在很努力,和这个世界和解。
……
半天没等到沈昼说话,陆听音以为沈昼也不想见陆宴迟。
“你要是不想见我哥哥,我让他回去就行,反正我也看他很不爽。”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她心底,未免有些失落。
一个是她最重要的哥哥,另一个是她的男朋友。
虽然陆宴迟经常说“沈昼到底看上你哪儿点”这样的话,但她心里清楚得很,陆宴迟并不是很待见沈昼。
所以她希望陆宴迟和沈昼能见一面。
沈昼那么好,对她又那么好。
她不信陆宴迟见过后,还会反对。
沈昼说:“没有。”
陆听音抬了抬眼:“啊?”
“没有不想见他。”
他当然知道这是场鸿门宴,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为了陆听音,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那……”
“明天,一起过中秋。”
陆听音眼里笑意半盏,她脆生生应:“好。”
·
沈昼坐的是最早的那趟航班。
清晨六点四十五出发,九点五十到旧金山国际机场。
陆听音在机场接机口,她探头探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沈昼,“沈昼——”
声音清脆明快,沈昼循声看过去。
他从闸机出来,陆听音跑到他面前,跳起。
沈昼被这冲击力撞得往后退了两步,双手却稳稳当当地抱着怀里的树袋熊。
他掂了掂她,淡声道:“瘦了。”
陆听音说:“瘦了还不好?抱起来轻松多了吧?”
“不好。”
“为什么?”
沈昼把她放下,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辛苦,才会瘦。”
闻言,陆听音微怔。
她反应过来,“你怕我累着啊?我不辛苦啊,就是每天上课,很充实。”
上了计程车,沈昼把她搂进怀里。
陆听音抬眼,看到他眼睑处的一片青色倦意,想到他早起赶飞机,她很担心,“是不是很累,都说了让你买晚一点的机票,你非得买这么早的机票干什么?”
“音音。”他闭着眼,低吟。
“……干嘛?”
每次沈昼这么叫她,她再炸毛,都能瞬间恢复温顺模样。
他侧过头,呼吸萦绕在她额间。
嗓音带着困倦,微哑,“终于见到你了。”
陆听音抿唇,她声音很轻,“我也好想你。”
为什么买最早的那班航班。
因为想见你。
连一分钟都不愿耽误。
……
计程车停在她住的公寓附近。
沈昼坐了趟飞机,身上总觉得有股味道,陆听音带他回公寓洗澡。
打开门,沈昼问:“你哥哥呢?”
陆听音说:“他和他朋友约了吃午饭。”
沈昼脸上表情无变化,淡声应了下。
洗完澡,陆听音问:“你要不要睡一觉?”
毕竟他看上去,真得很困。
“你有事忙吗?”沈昼蓦地问。
她说没有,“怎么了?”
于是沈昼抱起她,推开房门,脚关上门。
陆听音被他放在床上,紧接着,便是他躺在她边上。
“陪我睡一会儿。”
他似乎真的很累,说完这话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听音却不困,她用眼神,一笔一划地勾勒着他的脸。只觉得,他的五官在她审美上疯狂蹦迪。越看,越喜欢他,越看,越觉得他好。
但渐渐地,她也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不是沈昼来找她,而是她去费城找沈昼。
总是在视频里看到的房间,此刻出现在她眼前,还有那张床。
画面一转。
她躺在床上,沈昼压了上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但吻却又带着暴戾,从她的脸到她的颈。
冷气吹来,带起她身上一股战栗。
他的吻也裹挟着凉意,但却掀起她皮肤滚烫热度。
密密麻麻的吻,异常真实。
陆听音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睁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但身上却压了个人——梦境和现实不一样,却又一样。
沈昼咬着她,注意到她醒来,他往上靠了靠。
拉了窗帘的室内,看不真切他的脸,但是能听到他的灼热呼吸。
陆听音刚睡醒,反应有些钝。
但再迟钝,也知道沈昼在干什么,肩带滑落,肌肤相贴。
许久未见,他像是把之前攒的都在这会儿发泄完似的。
模糊中,她看到床头柜摆着的闹钟,是两点多。
那一刻来袭,她脑袋中一阵白光闪过。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他怀里,被他抱着去浴室洗漱,看了眼时间。
四点整。
在一起这么久,沈昼并不是特别热衷这档子事的人。陆听音每周周末都不待宿舍,去他那儿过夜,但他鲜少碰她,大部分情况,两个人都是分房睡的。
要是他俩不是十七岁认识,而是二十七岁认识。
陆听音可能都有种,她成了同妻的感觉。
今天的沈昼,却异常的主动且热情。
洗完澡,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用浴巾给她擦干。
“沈昼。”陆听音看着他。
“嗯。”
“你是不是很想我啊?”
思来想去,似乎每次暑假都是如此。
陆听音回家,沈昼不得不回宜城,分开一个多月,开学再见的时候。那天晚上,沈昼几乎不给她休息的空档。
沈昼眼睑稍稍掀开半道缝,视线拉低,正对着她。
黑沉沉的眼,情绪直接,“嗯。”
她开心的眼弯着,被他抱起回卧室穿衣服。
路过客厅时,瞥见陆宴迟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陆听音陡然开口,“沈昼,你胆子真大。”
沈昼不明所以,垂眸看她。
陆听音勾着他脖子,朝沙发上的外套扬了扬下巴,“我哥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要是被撞见了,咱俩可能都得被拉去浸猪笼。”
“……”沈昼眉微皱,“古代偷情,才要浸猪笼。”
“……哦。”
换好衣服,陆听音拿起手机。
她看到一点多的时候,陆宴迟给她发了消息:【我临时有事不回来了,你带着你那眼瞎的男朋友,六点来这里吃晚饭。】
随后,他发了个定位。
陆听音翻了个白眼:【你才眼瞎。】
发完,她瞥沈昼,“你看到这条消息了是不是?”
他没隐瞒:“嗯。”
怪不得。
他大白天就敢在家里对她做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