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的除去白色便是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和微暖的阳光。
这少年自是谌仲无疑,他想起昨晚那一场雪潮,自己不知被卷到了何处,但值得肯定的是,自己依旧还在雪海之中,对于昨晚忽然涌起的那股难以抵抗的疼痛之感,他实在不知为何,那股杀戮之意好像凭空而起,又好像有人在操纵,他有些气恼的伸出双头锤了锤自己的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子,想看看自己究竟被卷到了哪里。
天地苍茫,连半个人影也瞧不见,谌仲索性不在多想,反正一路向北,早晚会到达那雾崖的,攀登雾崖,便能见瞳门,那些同伴自然会去那里集合,但心底却不禁为那些同伴担忧起来,因为昨夜的雪潮实过猛烈,寻常人哪里能够抵的住?
甩了甩发梢上的白雪,舒展了下筋骨,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起身赶路,向北行去。
并没有走多远,却是发现远方雪地中隐约有个红色星点,他施展栈目一瞧,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头朝下的趴在雪地之中。
他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打算查看一番,方临近,便闻到一股无比清新怡人的香气,他已肯定,这定然是一位女子,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部如流水一般,周身穿着大红紧身绣衣,纤细玲珑的身段婀娜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她的背部背着一柄长剑,长剑被包裹在一红艳似火的剑囊内,剑囊金丝系带微微松弛,只露出焰红剑柄。
这少女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地之中,似是睡着了。
谌仲走到身前,蹲下身子,方待查看,却哪想那少女竟忽然醒来,缓缓站起身子,略有敌意的瞧着眼前的谌仲,口中寒声道:“你要作甚?”声音冰冷略有寒意
少女的面孔被红纱遮住看不到面貌,但她的声音实在悦耳,让人听来不免心旷神怡,谌仲愣了一愣,随即已感觉出这少女定然因昨晚的雪潮受了不小的伤,雪海一路非友即敌,这少女想必将自己当做了敌人,口中解释道:“我只是看你躺在这里,以为你……”
红衣少女冷笑道:“以为我死了么?”
谌仲一愣,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坏人。”
红衣少女道:“坏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坏人。”
谌仲苦笑摇头,停了半响,道:“看来你并没有什么事。”
“就算有事,又与你何甘?”红衣少女并不领情
话音方落,她便抬步要走,未走出几步,忽然掩住胸口,一抹鲜血从口中喷出。
“你没事吧。”谌仲急步走向前询问道
红衣少女理也不理他,只是顿住身子,从怀中掏出一红色秀帕将嘴角的血渍抹了一抹,然后转过头,很是奇怪的瞧着眼前这其貌不扬但面带关切的少年,红纱下那只左眼忽然变作白幕,竟透射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光芒,光芒散去,红衣少女嘴角竟露出一丝冷笑,口中道:“你是坝上军?”
谌仲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又道:“既然是坝上军,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你有所图谋不成?你究竟是谁?”
谌仲闻言心下大惊,自己依靠天谚诀将原本面貌改变,寻常人哪里能够看的破?如今竟被这红衣少女一语道破,他哪里能够不惊。
不知如何作答,冷汗已岑然落下,忽然心下念头一转,苦笑道:“我有很多仇家,而我却并非那些仇家的对手,所以只能……”
红衣少女哦了一声,似是明白,朝着谌仲四下打量了一番,口中道:“你的那些仇家很多很厉害么?”
谌仲点了点头,道:“最起码他们要杀我,我绝没有能力抵抗。”
红衣少女冷笑道:“是谁?”
谌仲道:“很多。”
红衣少女似是尤为不屑,冷笑连连道:“你想不想活着从苍白之陵内出来?”
谌仲不知她所言是什么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道:“那好,我受了伤,需要调息,你帮我在旁守护,不要让人接近我,作为报酬,我保你学海雾崖一路安全,至于进入苍白之陵,只要你跟在我的身后,我绝不会让人伤你的性命。”
她的话说的很轻松,但又给人无法去质疑的感觉,谌仲心下只能苦笑,心道:你这姑娘大话说的实在有些不着边际,进入苍白之陵的都是些天下怪才能人,凭你也能保我一路周全?何况这红衣少女与自己萍水相逢,自己何必帮她?他心下虽如此想,口中却未说出,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姑娘好意,姑娘尽管调养身体,我绝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红衣少女不在多言,盘膝而坐,调息起来。
谌仲环视四野,空荡天地一片肃静,缥缈天际也是祥和万分,想这雪海一路颇为凶险,光是那雪潮之威,就已足够众人受的,昨晚雪潮来临,也不知多少人死在其中,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倍显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