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实话。”阿盏满腹委屈的瞧着谌仲,随后他的小眼一亮,明眸闪耀,指着前方一座堂皇酒楼叫道:“公子,公子,快看,阳云楼今日可是热闹的很,我们去瞧瞧吧。”见谌仲身形未动,抻着衣摆催促道:“公子,我们走啦。”
谌仲娆不过他,将手中薄扇搁在扇摊上,礼道:“叨扰了老先生。”便匆匆迈开步子,朝着阳云楼走去。
这阳云楼贵为秣陵城的名楼胜地,往来栖息游玩的行客自是不少,此时楼内笑语欢歌不断,说书的先生明朗口快,唱曲的姑娘持琴浅弹,妩媚的歌姬轻纱起舞,一片祥和景象。
却说主仆二人进得这阳云楼,便随意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几样清淡菜肴,正吃的雅致。
只听楼外一阵骚乱,缭破了这原本祥和静谧的残夜,楼内众人不以为意,疑是哪家婆媳争吵也或市井小民斗殴,诸如此般糟事略见不鲜,也就并未放在心上,依旧觥筹擎酒对饮,喝的不亦说乎。
谌仲倚窗瞧着夜空半悬的皓月,想起不日即将进京赶考大试,心头便不由的惆怅万分,他本无意考取功名,趋炎于权势,但无奈父亲以光宗耀祖之名,屡次劝解,他向来孝义,怎肯驳了父亲的意愿?
谌仲长叹一气,心道:这乱世横秋的年代,功名利禄不过是这秦淮河畔的摇曳残烛,只为片刻繁华燃尽残躯,便匆匆谢幕逝去,男儿以热血之躯保国安康自是分内之事,如今外患猖獗,北有蛮夷部落虎视眈眈,南有雪族旧部兵临城下,西凉蜀地名寇扰内,东海妖异蠢蠢欲动,但凭乱世文章便能驱除异族还那太平盛世?”
每个少年郎自幼都有一个英雄梦。
谌仲自也难撇这世俗之情,无奈他自幼体虚多病,不得习武动气,便是提起半桶井水也能落下嘘嘘冷汗,其父遍寻天下名医也是寻不得良方医治,如今谌仲已是十七之龄,除了寒窗读那圣贤书,书房描那山水画抑或弹的一首好琴瑟,可于他心中所想却是相差甚远,每每想到如此,谌仲难免唏嘘长叹。
仗剑的本事今生却是与我无缘了。
他惆怅的扬头透过花窗向那浮云卿撩的明月瞧去,这一瞧却是心下一惊,只见浮云婆娑的夜色下,两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破空划过,虽然只是一瞬,却也未逃过他的那双聪颖的眼睛。
谌仲定睛寻索,良久,那两道身影却再未出现,只留下树梢掩映下的亭台楼阁遮住的那抹轻柔月色,他只当自己弥乱眼花,也就未放在心上,继续用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放到阿盏的碗内,将那壶淡酒从小阿盏的手中夺下,撂置在桌角一侧,说道:“小孩子家还是少饮酒的好。”
阿盏只顾闷头品着小酒食着佳肴,自家公子的满脸愁容他却是半点未发现,见公子夹了青菜放入碗内,匆忙塞入小口咀嚼不止,狼吐虎咽的模样甚为可爱,嘟着鼓起来的小嘴叫道:“公子,你也吃啦,阳云楼的这些菜肴可是美味的很呢。”
谌仲莞尔一笑,笑意未散,余光却是一撇,两道暗芒诧然出现在那天悬半空,如电闪交叉碰撞,又如利刃相交,发出嘶嘶声响,他定睛瞧去,却是方才所见到的那两道身影再次出现。
“修行者。”谌仲瞧那两道鬼魅穿梭于半空的鬼魅身影,心底不禁讶声道
“能够破空而斗且迅如电闪,这莫不是两位修行者在半空相斗?”他心底笃定,正待看个究竟,却见其中一道暗芒如流星一般坠落,另外一道暗芒化作天际流线也是尾随而下。
谌仲撂下碗筷,急速奔出阳云楼,任凭小阿盏随在身后嘶哑乱叫,也不肯停顿步子。
顺着那道暗芒坠落的方位一路奔走,出得城门一路向北,进入城外的那片竹林,纵深径直朝林内独自奔去。
林内幽静可怖如坟场一般,几声昏鸦哀鸣传出更是悚然,谌仲却也管不得太多,低头径直入了竹林,四下找寻,心底已然笃定刚才那破空坠落的暗芒一定是某位修行者败阵下来坠入此处。
“咦?莫不是我眼花看错了方位不成?”遍寻不得,谌仲忧心忡忡的独自喃声道
足下轻步缓缓的踩着残叶,发出吱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林间倍显恐怖,谌仲摇头疑惑,正待回返,却见幽深处两道鬼火悬浮半空,直惊的他诧然变色,开口欲呼,声未发出,却是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口,将他拖拽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