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终章 （2）

受到，又气又恼，最终决定用新的感情来取代旧情，这便是她与敖云的爱情，就在她对敖云生出好奇之时，一段感情还没来得及真正开始，便被馨蕊、吟芳二人给告发了。

    爱便爱了，即便是天崩地裂，她既敢爱，又有何不敢认的。

    然，敖云声声不敢面对，却让她心如死灰。

    第一次，她爱错了人。

    这一次，她又错了吗？

    她是那样向往凡尘的男女，那普通却美好的爱情让她动心，“只羡鸳鸯不羡仙”，即便被罚，即便贬入凡尘又如何，让她追逐真正的爱情，她宁可成为凡人。

    曾经的冰心，敢爱敢恨更敢认，即便过去了若干万年，天境之中依旧有神仙议论她的故事。

    她是这天境之中，最有个性的神女。

    她是这天境之中，第一个说“天条不公”的女子。

    此刻，神农皇忆起玉帝夫妻近来的种种矛盾，问道：“王母娘娘手里的跟踪神眼是你炼制的？”

    神农皇神色一拧。

    “是我给长瑶太子的。”她又是一笑，“父亲不必忧心，神眼的神元力有限，最多只能用三百年，三百年后便会变成一颗寻常的珠子。”

    “你故意要捅破玉帝在离恨天纳娶吟芳娘娘之事？”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反问神农，见他未答，“是神也好，是人也罢，还得有一些底线、有些个性才好，而你女儿便是一个恩怨必报之人。谁让吟芳、馨蕊二人在宫中谋划如何算计陷害我，她们怀疑我的前世是九天玄女，可我早就记不大清楚以往之事，她们却还不肯放过我。我无害人心，却有防人之意。与其等着被人算计，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空桑雪歪着脑袋，“父亲，你说现在玉帝和王母娘娘是不是为吟芳之事闹得不可开交？”

    “我知道不光是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伏羲宫也不比他们那儿安静多少。”

    “上令下效，他们原就做得不对，只许他们有违天条，却要下面的神仙牢记天条，这又是何道理？要我说，无论是玉帝还是伏羲伯伯都该领罚，谁让他们明知顾犯。”

    当年，冰心只是动心，便受到了那等严惩。

    而他们付之于行动者，是不是更应该严惩。

    父女俩正说着玉帝宫的事。

    *

    吟芳、馨蕊等人被王母娘娘下令关入王母宫的天牢之内。

    长瑶太子从未见过近日的混乱，玉帝与王母娘娘之间发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争吵，为的是吟芳。王母娘娘按天条行事，执法森严，可这次触犯天条的是她的丈夫，这让她颇是为难，过严，显得她太过无情；过松，又视天条如无物。

    无论怎么处置都是错事。而在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便数长琪，他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因父母之过也被关于了寒冰天牢。

    吟芳低声道：“陛下是喜欢我的，他不会不管我。”

    二女打着寒颤，这是由天地寒气所化的寒冰天牢，关在里面会寒意侵骨。

    馨蕊怀抱着双臂，是喜欢不假，却未必是真爱。

    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闹成那般，她们却是知晓的。

    隔壁的寒冰天牢内，长琪高声唤着“母亲”，“我冷，我好冷！”

    吟芳道：“馨蕊，我们想个法子可好？”

    “法子？”馨蕊现下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她可不想死，她不是什么大神，更不是什么极有名气的仙娥，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在天庭也是泛泛之辈，现下如何想活着，除非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仙人肯保她。

    吟芳胆儿大，她敢与王母娘娘争宠夺权，以王母的性子必不会轻饶吟芳，定会拿她立威。

    可是馨蕊自认最多就是帮衬了吟芳成为玉帝的姬妾，罪不及死。她一定要绝是寻找生路，吟芳虽与她交好，可这漫长的若干万年，还不得拿她当侍女使唤。

    更因为吟芳，她失去离恨天仙娥的职位。

    同样是仙娥，离恨天的仙娥可比其他仙娥的位置更尊。

    馨蕊会在冰地上，她突地忆起了一件东西，在自己的身寻了个遍，终于寻出了一只漂亮的姆指大小花瓶。

    这东西，许能救她一命，也能改变她的命运。

    她要等，等一个机会。

    一天.

    两天。

    三王母，长瑶太子进了寒冰天牢，他带来了一件寒氅，透过栏杆递给了长琪，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粉雕玉雕的女仙童，一袭高贵的装扮，不需问也知道，这是天庭的公主碧莹，是王母娘娘最宠爱的小女儿。

    长琪带着稚音地问道：“你是谁？为甚待我好？”

    碧莹微抬着下颌，“这是我长兄长瑶太子，你好大的胆儿，竟让人唤你长琪太子。在这天境，只有一个太子便是我长兄，你，最多得一声‘公子’便是抬举。”

    馨蕊冷得迷糊，此刻听到一声“长瑶太子”立时启开双眸，快奔到栏杆下，双手抓住栏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下仙有话告诉你。”

    长瑶太子让看守天牢的卫兵送碧莹出去，他走近馨蕊与吟芳的天牢。“你要说什么？”

    “是关于九天玄女的，殿下可知道当年与九天玄女相恋的是何人？”

    “谁？”

    馨蕊掏出瓷瓶，启开瓶塞，一股异香扑鼻而出，“殿下觉得我这香露如何？”

    长瑶太子微微蹙眉，“说九天玄女的事？”

    “殿下不告诉我这香露如何，下仙便不说。”

    俏皮又略带些要胁。

    长瑶太子大大地吸了一口，没感觉有何特别处，只是很香很香，蓦然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空桑雪的容貌，那是在云河墟洞，她无助的嚎哭声，那样的悲伤，声声动人心弦，他从未见过哪个仙子会像她这般哭得如孩子。

    她得有多少的苦与伤，才能哭得如此绝望。

    长瑶太子眼前视线迷糊，他抓住栏杆，方才没有倒在地上，面前的女子是空桑雪，又不是，从模糊又再度清晰，待看清面前女子的容貌，他果决转身。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长瑶太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昏睡中的吟芳突地闻到一股熟悉的芳香，倏然启睁，却见馨蕊拿着一只再是熟悉不过的瓶子，她跌跌撞撞地奔了起来，一把抓住馨蕊：“我不是让你把这东西销毁了么？你怎么还留着，你……你刚才对太子殿下用了此香？”

    馨蕊一把推开吟芳，“你是要我销毁，可我没舍得。你当年为权势一搏，我今日为了活命何偿不能一搏？”

    吟芳扬头就是两记耳光。

    馨蕊的脑袋左偏一下又右偏，冷冷地看着吟芳：“你打我？当初是谁说，只要达成心愿得到陛下，定视我若亲生姐妹。若干万年，你却拿我当侍女使唤。”

    “馨蕊，你疯了么？这香怎么能再用。”

    “长瑶太子并未成亲更无意中人，我若用了，他定会爱我蚀骨，待那时我就不会被罚，还能成为太子妃、成为未来的王母娘娘……”

    *

    此刻，长瑶太子眼前浮现空桑雪的容貌，她撕裂心扉般的嚎啕大哭声那样的无助，他怎可以撇下她不管。

    他与她的婚事悬而难决，他怎可不给她一个交代。

    神木秀听闻长瑶太子登门拜访，迎至府门前，“下仙拜见太子殿下！”

    “木秀真君免礼。雪姜可在？”

    “在后院教苍儿、铮儿读书习字。”

    长瑶太子直入后院，站在月洞门前，看着仙雾飘绕的百花凉亭内，空桑雪正握着苍儿的手，教他一笔一划地写字，敖铮因年长一岁，现下倒写得像模像样，将写好的大字举在手里：“姑姑，我写得可好？”

    “好！铮儿的字又长进了，再多写几个。”

    敖铮笑着应“是”，鼓励神木苍道：“阿苍认真习字，定然比我写得好。”

    相夫教子，性子温婉却不失俏皮，那一日在宝殿上的风采吸引无数男仙钦慕的目光。

    长瑶太子快走几步，迈入凉亭，“雪儿”一把将空桑雪揽在怀里，紧紧地拥住，空桑雪的手里握着毛笔，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不知所措，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

    而一侧的敖铮、神木苍两人已咬牙切齿地大吼：“放开我姑姑！放开姑姑！”

    尤其是敖铮，小脸怒极，紧握着拳头，已跨过来死拽长瑶，神木苍跟着学样。

    长瑶太子回过神来，放开空桑雪。

    因为两个孩子的叫嚷声，立时吸引了仙娥，去禀了银娥夫人。

    敖铮小手叉腰，昂首挺胸地挡在空桑雪的面前：“你从哪儿来的？敢欺负我们姑姑，我和苍定会教训你！”

    神木苍鼓着小脸，“告诉我父亲，把他赶出去。”

    空桑雪问道：“殿下有事？”

    长瑶太子定定地望着她的脸，浓妆淡抹总相宜，素颜是清丽绝艳，浓妆是傲冷惊艳，不一样的美，有着不一样的故事，她嘴角的笑意，眸中的寒意，总是这样的不相宜却又同样的美丽，吸引人欲探究竟。

    “我没想到母后突然改变主意，无论他人怎般说，你只是空桑雪，是我长瑶钟情的女子。雪儿，我要娶你为妻！雪儿，你不可动摇，今生今世我只要你……”

    银娥夫人凝了一下，依旧迈步进入后院。

    这样的话传扬出去，可会给空桑雪惹祸。

    现在玉帝、王母是何意思，没人会知道。

    但二人的婚事怕是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