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仙果。”
“你叫他出来,今天我陪他喝酒。”
敖宅门口,敖珊正在那儿张望。
片刻后,她扭头进了屋,嘴里叫道:“娘,爹去竹家找竹伯伯喝酒。你别生气了,他就是那种霸道不讲理的。”
敖容的儿子敖琰道:“小心给爹听见又要揍你。”
“爹本来就霸道不讲理,他还不是喜欢看美貌仙子,却不许娘出门。夸父族的族人不过多看了娘几眼,他就要闹,还和族长吵,真丢人……”
敖珊一百个有些不赞同敖容的做法。
玉晶晶轻斥道:“珊儿,哪有这样说你爹的。”
敖容吃醋,说明他在乎她。
这也怪不得敖容,夸父族的人无论男女个头大不说,相貌也不如神木、空桑两国的人生得好看,住的地方又是丛林,整个族里许多人从未离开过夸父郡,哪里见过什么美人。他们一去,照样有小姑娘去招惹敖容,敖容倒是赶过几回,可到了玉晶晶这里,那些年轻后生不过缠她说了几句话,敖容乱吃飞醋,还闹到族长那里,说某某家的儿子、某某的弟弟打他妻子的主意,闹得一家人在夸父郡呆不下去。
最后,敖容便提出到冰雪宫住。
夸父族长自是不应,但经不住敖容三两天头的吃飞醋,还与人吵架,族长只得同意了,说是让他们全家去住一阵子,但是每逢族祭奠、过节时就必须得回去。
空桑雪看到这儿,在她看来敖容是故意的,因为这样一闹,他要走,族长不好强留他。夸父族的族人原就不多,好不容易添了几口人,而且还是长得极漂亮的,族长哪有不乐意的。但为了族中的安宁,也只能放了敖容去“访亲寻友”。
敖琰道:“娘,你现在不用总待家里,可以出去窜门,小松婶子、卓龙婶子都是好的,待人好,说话又好听。”
敖珊恼道:“跟爹一个德性,就喜欢听那说话轻轻柔柔的,我倒喜欢族里那些婶子、大嫂。”
玉晶晶笑道:“珊儿是不是常去你钟伯伯哪里玩,他的嗓门够大。”
“钟伯伯才不会与我玩,他又去五行谷走亲戚了。”
钟熊也有亲戚,便是五行谷的大地五行熊,因听空桑雪说他们是近亲,便认了亲戚,时不时去那边窜门,偶然那边的也有几人过来走动。
*
影像再转,空桑国,空桑素正坐在大殿上,手里拿来着仙简,身侧站着左、右两位护法,正在指点她如何打理政务,又说了些近来空桑国内的大事。
其实,有牵绊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因为甘愿纠葛,因为负累,当自己疲惫的时候,想到那些自己爱、也爱着自己的人,心里是踏实的。
敖骨来了许久,她就那样久久地望着崖下,看着那些她爱的人。
“该看的都看到了,还想看下去?”
空桑雪蓦然回眸,浅笑道:“来了多久?”
她忆起神木彤的离去,定是那之后来的。
然,敖骨阴冷着脸:“竹无心的儿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空桑雪心下一颤,他看到了,也许也看到她在哭。
“飞升上元仙界后不久,你就失踪了,我天上人间,入妖魔域,几乎是走遍了每一个地方寻你……”
“那是竹无心捣的鬼,他修改了仙脑里关于我的资料。”
他的脸色很难看,他很生气。
“你耐心听我把话说话,说完之后,争论、吵架也罢,我们再说。”
他点头,算是同意。
他不愿与她吵架,因为他从来不曾与她吵过架。
空桑雪道:“我以为你飞升了,不要我了。那时候,我很无助也很孤独,钟大叔、松长青遇劫落入轮回,松少青拿定主意要在古遗大陆生活下去,有了不再飞升天境的想法。
我去下元仙界,在上古迷阵的冰雪宫,我遇到了他,我一直以为他娶了洪忆雪,可他没有,他与姬昶易换的肉身,姬昶做了玉帝,而他放弃所有只一心在冰雪宫修炼,求的也只是能与我们重聚。
他陪着我去苍原大陆,我回到了当年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人间沧桑,那里变成了远古时候的模样。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与竹无心的轮回,你从来不知道,竹无心为我付出了什么?
当年冬仙境大难,他一早就占卜出来了,为了助我避劫,他咒诅了自己在轮回中即便与我相遇,也不能与我相识,用他的苦难来换我的平安……”
那样的情深,那样的付出,她又怎会不感动。
她细细地讲了轮回中,当她与他一次又一次相恋,而竹无心只是为了护她周全,放弃了一次又一次与她相恋的机会,只把痛苦留给他自己。
感动下的她,便想了劫一段情,陪他以梦入凡,在凡尘他们做了一对恩爱的寻常夫妻。
那一世夫妻,竹无心不离不弃,他们的相扶相持,竟是比与敖骨以梦入凡还要美丽、温馨,更要动人得多。
可结局虽好,她没想到,竹无心会将他们化凡生的孩子带入仙界。
“竹无心现在是三十六岁的骨龄,他把自己的古神魂血分给了竹心诚,将一个完全是凡间的孩子带入古遗大陆,我不知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付出的远比我看到的还要多。
他自知因改你资料的事,我们都会忌恨于他,他没有解释,就那样离开冰雪宫做了神木国的大臣,以我对他的了解,今世他不会成亲,他会守着那孩子简单、快乐地生活下去。
他看重我,所以甘愿为我而付出。
我看重你,所以骗你以梦化凡。你视作为梦,而我却却是以灵魂化凡。”
她竟然用灵魂转世。
这个答案,深深地刺痛了敖骨的心,这便解释得通为何她会从人间带回敖铮,并将孩子交给敖容的原因。
敖骨问道:“你为何要骗我以梦化凡?”
空桑雪翘望着天空,“天意不可违,而你我之间想在一起,太难!”
“就算再难,我也不会放手。”
“不放手?便是百万年的轮回劫难,不是你被贬入凡尘,便是我?”空桑雪是理智,更是无奈的,“我在飞升天境之前,想去下界悟道,我看到了敖容的无助,带着他们夫妻到了凡间,我知道了我以前从来不知的真相,就如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样,天翻地覆,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是什么样的真相,让她骗他、算计他,又让她那样的震惊和绝望,再也看到他们的未来,却选择了独自一人承受。
“是什么真相?”
“是天意……”她不能说,也不可说,天机不可泄漏,若是道出,就会连累他受到天罚,她只能选择独自承受。
空桑雪轻叹了一声,“我骗你,要你陪我以梦化凡,其实那时便知道了天意。洪飞雪是空桑雪的转世,地球上的雪雪是洪飞雪的转世,你说……现在的我,又是谁的转世?”
她没点破,可那答案却呼之欲出。
敖骨被惊得不由自己的倒退两步。
他是九天飞龙,他知道离恨天宫,他也知晓这若干万年那里都没有主人,因为离恨天宫的九天玄女有着自己的挑选条件:冰肌玉骨体、七窍玲珑心、能入九天的修为、大爱苍生的胸怀、倾尽六界的容颜。
前两者,令他很快就能联想到面前的她。
难怪,她飞升之时,紫雾迷漫了整个天境。
难怪,她会这样的不同……
“你是……是敖云天将在踏天桥等……等的那个人。”
金龙天将敖云又何其悲哀,他在踏天桥上等着九天玄女的转世重归,一年又一年,等了无数个万年,却一直没能等到,待他离开不久,空桑雪便飞升天境。
这,难道也是天意。
是上天,不让他遇到转世后的空桑雪。
空桑雪悲伤地翘望着远方,“知晓宿命的我,也因了晓你,怕误你一生才撒谎骗你以梦化凡,其实……就是想给你留一个后。”
她果然是故意的。
因为懂得,因为了晓,所以才骗了他。
空桑雪改用了密音神术:“父亲母亲要我在长瑶太子、姬荣公子里挑一个订婚,我曾告诉母亲:嫁不了喜欢的人,宁可永生不嫁。可母亲不允,她一片慈母之心,我怎能无情反驳?如果玉帝王母真能允我与他人订亲,也许这是你我的一个转机。”
敖骨觉得自己很没用,心下愧疚,用密音神术答道:“当年我答应你,说待你飞升之时,定会说服你父母同意亲事……”
她用密音,定是怕被人察觉,所以才这样。
他以为容易办到的事,原来并不能办到。
他再多的热情,神农皇夫妇只用远游就打发了他。
“你不能,你不足以抗拒天庭,而我想要一试,若是长瑶太子,王母自会与玉帝周/旋应下这门亲事,那么我……便不用再去九天离恨宫。若是姬荣公子,伏羲皇夫妇也会替我力争,我现在是想尽力将天庭的大势力给拧起来,是想逃脱成为九天玄女的宿命,也是改变你我的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