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长老看了楼溪月一眼,又看了楚笑风一眼,“溪月,你现在修炼的怎样了?”
话题被岔开,楼溪月笑着开口:“约摸再有几日就可以修炼为人了,你们放心,若要讨伐魔界,届时我们与你们一同出战!”
图长老摇了摇头,“即便你修炼成人身,也还是留在这里较好,除非你修成仙骨,否则不要离开苍羽派,以免落入他人圈套!”
楼溪月撇了撇嘴,目光移向楚笑风身上,握住了他的手,偏头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不只我没有吃,诸位长老也都没有吃饭。”
楼溪月目光忽闪,含笑对众位长老道:“稍后我会叫飞钰带领一拨侦察手去查明修炼者失踪的事情,你们先去吃饭吧,等吃过饭,大家再来议事楼继续商量。”
午时将过,几位长老当真有些饿了,走之前,图长老忽然想起还在山下的严易长,遂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楼溪月说:“溪月,严易长求见,你要见吗?”
“不见。”她吐出两个字,眸底笑意悠悠,挽住楚笑风的手臂,抬步往外走去。
严易长被人用担架抬过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结果……她真的不打算见上一面?
图长老摸了摸鼻子,好吧,既然溪月不想见,他也就不多问原因了。反正严易长那个人他也不喜欢,不见就不见,还省了虚伪客气的那一套!
走出议事楼,楼溪月吩咐弟子端一份饭菜到自己的房间,那弟子的动作很快,两人没等多久,饭菜就被端上了桌。
楼溪月双手托腮,含笑看着他吃饭,直到他把饭菜全部吃干净,她才拿起绢帕擦了擦他的嘴角,然后问道:“还要吃点吗?”
“饱了。”他对她轻轻一笑,凤眸里含着一丝淡淡温情。
“那就好,随我出去走走吧。”
“去哪里?”
“山下。”她站起身,对他勾唇一笑,牵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山下走去。
去山下?楚笑风有些诧异,溪儿不是不想见严易长吗?她为什么要去山下?
之后,楚笑风总算明白了楼溪月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她与他正蹲在客栈的屋顶下,掀开瓦片,两人透过缝隙往下看,就见严易长面色红润的躺在软榻上吃葡萄。
紫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他随意的擦了把嘴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神色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这……
楚笑风错愕地看着仿佛像没事儿人一样的严易长,还记得一个月前严叔还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弹,现在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
他很清楚,没有半年,严易长不能自己动手吃东西。当时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折断,尤其手骨处最为严重,就算有灵丹妙药,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初,他究竟是用了什么药?这神奇的恢复速度真是太让人诧异了!
严易长拿起桌上的手帕擦干净手指,听见门口的敲门声,不耐烦地开口:“进来!”
随后,一名弟子推门而入,恭敬地将一封书函递给他。
在看到那封书函上面的印章时,楚笑风的眸色蓦地一深!
他绝对不会看错,那是修罗界的印章!而这印章,始终都在他的父王——楚牧之手中!
“宗主,修罗王给您传信,问您进度如何了。”
严易长拆开书函仔细地扫了眼,朝那弟子冷笑一声,“不用你说,我已把这信上的内容全部看完!你去给我传封回信,就说楼溪月的戒备太强,到现在我还没能进入苍羽派,但我已在苍羽派的山脚下,且叫牧之兄莫要着急。他吩咐我的事情,我一定可以办好!”
那弟子点头,听严易长说完这段话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实际上,这弟子并不是剑盟宗的弟子,而是楚牧之派到严易长身边监视他的人,严易长之所以会恢复的这么快,也全赖于楚牧之法力帮他重建骨骼。
严易长又换了个姿势在软榻上躺着,看了眼手中的书函,他冷哼了哼,手向上一扬,转眼将那书函化为灰烬。
他又拿起另一边的桃子,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楼溪月与楚笑风互视一眼,两人放好瓦片,飞身离开了这座客栈。
在一条僻静地小路上,两人将心里各自的疑惑说了出来。
“溪儿,你说这件事是严叔主动找上我父王的,还是父王借以严叔对你的怨恨而联系上他?”
楼溪月抱臂轻哼,“我觉得这二者皆有。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你父王为何要让严易长进入苍羽派,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
“我暂时还想不透。”他摇头,“不过能肯定的是,严叔此番前来苍羽派的目的不纯,他并非是为了剑盟宗的弟子而来,我觉得,他想进入苍羽派,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秘密,极有可能会危害到苍羽派上下所有弟子!
“那你说,我该不该放他进来呢?”
楼溪月摩挲着下巴,一双清亮的眼眸已变得讳莫如深,她倒是想看看严易长究竟要玩什么把戏,他的筋脉会恢复的这么快,想来是与楚牧之有关。
“你要……给他设下圈套?”
她挑了挑眉,盈盈笑道:“怎么能说是我给他设下圈套呢?明明是他目的不纯,想引我跳进他的阴谋。不过,若是不遂了他的心意,他这一番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了?”
楚笑风好笑摇头,“你放他入派,就不怕把一众弟子都坑了进去?”
“我会事先叫曦然做好万全之策嘛!你当我苍羽派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可以走的地方?”
……
半个时辰后,苍羽派忽然派来弟子叫严易长进派,严易长一听,连忙装作万分虚弱的模样,再次躺在担架上,被剑盟宗的弟子们抬着上了山。
此时,他在心中窃喜,想着原来能上苍羽派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却不曾想过,此事背后是否另有圈套。
一炷香后,严易长被人抬去了议事楼,一路上,他睁开眼,暗自打量着苍羽派周遭的一切,当他被抬到议事楼里面后,他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还在休养的模样。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楼溪月,如果她没看见严易长在客栈里潇洒的一面,没准就要被他装出来的虚弱给骗了。
她在心中暗自冷笑,等几位长老到齐,她才坐在桌上,目光落在躺在担架上的严易长,笑吟吟地开口:“严宗主,您这是第一次进来我这苍羽派吧?”
严易长心中一凛,耳边回荡着她略带戏谑与奚落的音调,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一瞬间变得极为幽深。
对上楼溪月那双仿佛能窥探一切的眼眸,他赶紧又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的精光散去,变得有些呆板。
“严宗主,您是伤了筋骨与筋脉,不是伤了脑子,怎么我与您说话您也不回了?”
严易长紧紧咬牙,心里虽然十分气愤,但还是压抑下去,干笑道:“楼掌门,您对客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