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晚晚都听得要咬牙,云出岫这侧妃当得十分威风,除了花轿不走正门,其余都跟白蓁蓁这个正妃没什么两样。
公子襄却笑了:“给夫君纳妾的主母多见,像你这么着急的倒是头一位。”
他笑起来实在很有温润如玉的气质,可惜白蓁蓁隔着屏风看不到,就算能看到,她估计也没心思看。
此刻的公子襄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全然变成了一个强买强卖的奸诈小人。
她明明能自己解决困境,却被迫领了他的情,现在不得不报。
白蓁蓁已经打定主意,用匕首的消息还了他的人情,再也不跟他有什么交集。
“这榛子酥不错,还有吗?”公子襄道。
晚晚又去拿糕点。
“害我的人无非是云出岫和南安王府,匕首也只会在他们手里,”白蓁蓁盯着晚晚离开的背影继续道:“我给你提供了线索,这人情可算还了?”
她没骗公子襄,陆林已经全都招了,他把梧桐树下盒子里的东西换了后,直接送去了南安王府,包括那把匕首。
公子襄沉默一会儿:“勉强算。”
白蓁蓁点头,很好,这可是他亲自说的算。到时候要是自己抢在他前头把匕首找回来,可不能算她忘恩负义。
定好了七日之后为纳妾的日子,公子襄这一趟靖王府之行算是圆满结束。
他走到门口,似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还有一事,玉陵王要回京了,你小心些。”
“玉陵王,谁?”白蓁蓁问道,她为什么要小心?
公子襄的提醒点到为止:“在下告辞。”
靖王府再一次热热闹闹的准备了起来,云出岫都要急哭了,白蓁蓁居然来真的,她真的想让自己嫁给靖王为妾!
兰儿感叹道:“云姑娘都欣喜的落泪了,可见真心喜欢咱们殿下。”
云出岫喝了养身子的汤药,擦擦眼角的泪水,面上装着喜极而泣的样子,心里已经急得快发疯了。
怎么办?
公子襄亲自定的日子,任谁来了也不能说一句不好。
她想再装一次病,又担心同样的招数风险太大。
难道她真的不得不嫁了吗?
沈离大踏步的走进来,脸上满是高兴:“算她识趣,没再跟本王做对——你看看,这宾客名单,可要再加些人?”
云出岫柔声道:“殿下做主就好。”
还加什么宾客,让更多的人来,看她堂堂一个嫡女,是怎么样为人妾室的吗?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沈离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发觉她脸色不对,反而去夸白蓁蓁:“现在看来,她这次是真的悔过了,买药之事,估计是她那婢女不懂事,声张了些。”
他就说嘛,白蓁蓁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云出岫勉强跟他确认完名单,将她打发走,去了厨房说自己想吃些荤腥进补。
陆林被白蓁蓁要走之后,云出岫只能暂时跟另一个人联络。
烧火的小伙计捂着肚子往外跑,两人在墙角密谋。
“小姐,此药可让人浑身发软,大病七日,就算太医来了,也查不出病症。”他拿出一个白纸包递给云出岫。
“南安王说了,若要顺理成章的拖延婚期,只有这个法子。”
只要拖过这个月,接下来就是新年,诸事繁忙,再要纳妾就得到明年新春了。
云出岫心头堵得慌,又是药,难道除了生病,她就没有别的法子拖延了吗?
小伙计送完了药便离开,云出岫晃了晃身子,赤浆果一事靖王就险些怀疑她,这次纳妾她要是再生病,难保靖王不会连上次的事一起查。
离开了厨房,云出岫耳边听着有人在指挥:“往左边一点,都挂歪了,行不行啊你们不行让我来!”
走近了,发现是白蓁蓁身边的婢女晚晚。
晚晚如此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几日后成婚的是白蓁蓁呢。
于是云出岫的心头又慌了几分。
到了半夜,云出岫辗转反侧的许久,终于两只眼睛亮起精光。
她打定了主意,病是一定要生的,但生病的人,却不能是自己。
凝月阁。
白蓁蓁没想到靖王会来。
他进了凝月阁,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白蓁蓁的屋子,又吸了吸空气中的药味,最后似是良心发现,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死不了。”白蓁蓁从床上坐起来,却没有给他行礼的意思。
沈离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果然还是如此的惹人讨厌。
好容易生出的愧疚感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声音也冷起来:“你要是早就这么懂事,不和云姑娘做对,本王也不会下令打你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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