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最开心的是朱慎,叽叽喳喳地向朱旭说起了方才的曲目。
朱旭一听是他的七个儿女一同吹奏了一曲《探春令》,倒是也来了兴致,遂命朱悟带着他们再次吹奏了一次。
尽管他从朱悟的眼睛里读出了点落寞,但朱悟能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们一起练习曲子,一起给曾荣庆生,这就是一件值得欣慰之事,说明这孩子也在学着放下,学着忘记。
作为父亲,他自然希望自己儿女们能相亲相爱,能相互扶携,可作为一代帝王,他知道这不太可能。
这也是他立朱恒为太子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诚然,朱恒是皇嫡长子,理应由他继位,可他更看中的是朱恒和曾荣的慈悲之心,这个可比嫡长子更能说服他。
因为他相信,若有那一天他不在了,朱恒继位,不会闹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戏码。
换成朱悟或朱慎真就不保准了,有些事,就算他们两个不想做,可在他们母亲的挟裹下,想不沾血是不可能的。
一曲终罢,朱旭带头叫了声“好”,朱愉几个见此,也主动上场合奏了一曲,场上的气氛再度热烈起来,朱旭的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
其实,他这次来还真是有事想和曾荣朱恒商议的,曾荣说的没错,也算是一件好事,哪知进门就被按头成乌鸦了,一恼怒,他也就没想当众宣布。
这会心情好了些许,朱旭这才开口道:“趁着你们都在,朕有一件事需要宣布,十天后,朕决定带着太后老人家下江南,完成朕的承诺,你们有谁愿意跟朕一起的?”
“那朝政呢?”朱恒问。
“自然是交给你,这几个月你也该历练得差不多了。”朱旭看了朱恒一眼,说道。
朱恒听了吓得忙跪了下来,“启禀父皇,儿臣岂能担此重任?儿臣。。。”
“朕当年亲政时比你还小好几岁呢,你怕什么?不是还有内阁么?你皇祖母今年六十有四了。”朱旭打断了他,多余的话他没说,他不能咒自己母亲。
可这也是事实,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他可不想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时再后悔。
还有一个缘由是他自己,这些时日他虽比之前想开了些许,但午夜梦回,难免还是有唏嘘之时。
思来想去的,他决定出去走走,换个环境,说不定能换个心情,这四时的山川风物美景应该能抚慰他空荡荡的心灵吧?
这些年埋首于政务,没有一天真正放下过,他也累了,也乏了,也想逃脱,想过过普通人的日子。
“夫君,父皇心意已决,我们能做的是免除他的后顾之忧,替他把家看好,安静地等父皇归来即可,不必太过惊慌。”曾荣说道。
她早就发现,自打童瑶被处死后,皇上就有了心病,宫里显然没有他需要的心药,宫外能不能找到曾荣不得而知,但出去走走,的确能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她和朱恒这趟出门就收获颇丰,不仅是朱恒的双腿,还有他们两人的心境,豁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