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反正以后别做这种事了,我不喜欢你为了我去求人。”
“……”
“快点答应我,不然我不踏实!”他抱紧了她,皱眉说。
慕烟烛弯弯嘴角,“答应你,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
……
冬去春来,春末夏初。
时间这般平淡又安稳地流逝,眼看着舍友都忙完了在学校的事情,陆续离校,慕烟烛才恍然:
四年。
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
四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几个人每天都睡在同一个地方,那些喜悦的、悲伤的、不愉快的林林丛丛,都会随着时间逝去,从此渐渐忘却,不复存在。
最后一个舍友离开,慕烟烛去火车站送她,两个人拥抱了下。
“你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门啊。”舍友说。
慕烟烛嗯了声,眼眶不由自主湿润了起来,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不是特别铁的关系,看到她们走了,还是难受。
因为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一路平安。”
“嗯,回去吧,拍毕业照的时候还得回来一次。”
慕烟烛回到学校,路过操场,冷不丁就被篮球砸到了脑袋。
揉着脑袋看过去,是个留着寸头的男生,高高的,眼睛不大,长得一般。
“对不起啊同学……砸到你了!”
“没事。”
“哎不行,万一有事呢?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真的没事。”
那个男生便笑了下,“嘿嘿,那好吧,真的对不起啦。”
说完就走了,慕烟烛也走了,没当回事。
回宿舍的路上,刚想给江清池打电话,就看到他站在她宿舍楼下。
藏蓝色的牛仔外套敞开怀,里面是白色的内搭,深棕色的长裤,一双同色系的板鞋。
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光线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侧脸完美,喉结微微滚动,瘦削的姿态,说不出的迷人俊朗。
慕烟烛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帅哥!”
他穿牛仔外套真的很帅,特别阳光,特别清新,当然,他平日里也很小清新,不过慕烟烛觉得今天的江清池格外帅。
江清池把手里的草莓蛋糕递过去,“你去哪啦,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慕烟烛接过那盒蛋糕,说:“手机静音了,我去送我舍友了,大家都走了,以后就徒留我孤家寡人一个了。”
“谁说的?你还有我。”
揽过她的肩膀,他挑眉道:“走,哥请你吃饭!”
“能吃你吗?”她开玩笑。
江清池也笑,坏笑的调调,“再等等,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才是太监!”
“女人,我要是太监,你后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慕烟烛哼了声,“你净嘴上会说,又不给。”
“还不是因为珍惜你,没良心的臭丫头!”
全是打趣的话,他在逗她开心,她知道。
江清池甚至还提前买好了电影票,喜剧片,他全程笑得特别开心,时不时指着屏幕让慕烟烛看,让她也笑。
她看到他眼睛里面的光亮,抱住了他的胳膊,贴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男生一直如同磁场一样吸引着她,让她不停地靠近,再靠近。
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吧。
拜托了,上天。
……
看完了电影,回学校的路上,慕烟烛又看到了那个不小心拿篮球砸到她的男生。
对方冲她挥挥手,明明只有萍水相逢,却说话自来熟的样子,“同学,你脑袋没事吧?我还担心你脑袋上起个大包呢!”
“真没事。”
慕烟烛挽着江清池的胳膊走远了。
后者侧过脸瞧着她,“刚刚那是谁啊?”
“哦,今天回学校的路上,不小心被篮球砸到头了,就是被他砸的。”
“我看看。”
扒拉着她的头发,江清池必须从头到尾都检查一下,没有看到大包这才松了口气。
“这套路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他摩挲着下巴说道。
“你和程欢,你忘记了?”
他便笑,“没忘,不过你已经有我这么帅的男朋友,刚刚那个土鳖你肯定看不上。”
“明天有节选修课,媳妇儿,你和我一起去呗。”
“好。”
反正她已经没课了。
一坐到那个教室,慕烟烛颇有感触,眼圈一下子红了。
江清池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腾出手捏着慕烟烛的脸蛋。
“我发现,我家江烟真是个神仙!”
她瞪他一眼,按住他的手,“你才是神仙,你们全家都是神仙!”
“哈哈哈。”
江清池指着她的额头一顿猛戳。
“真能叫你蠢哭了,跟我妈一个样,每次骂人还把自己骂进去。”
“滚。”
言简意赅。
现在关系熟了,倒是也敢骂他了呢。
江清池低下脖子,摸了摸慕烟烛的头发,“哎呦,有脾气也这么可爱,哭得时候也可爱。”
“我哪里哭了?”
“瞧瞧我媳妇儿眼圈红红的,刚才心里想什么呢?”
“我对这间教室印象很深。”
“怎么个深法?说来听听。”他来了兴致,单手托着腮等待她的下文。
好奇给她,耐心给她,温柔给她。
这一瞬间江清池是真的觉得,这辈子不会移情别恋了。
慕烟烛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这间教室离我们宿舍楼很近,所以大一大二的晚上,8点40下晚自习之后,我都会来这里写稿子,所有奋斗的,煎熬的,孤独的,寂寞的岁月,都在这里,但是每当我想到我的未来,会站在一个万人景仰的高度,我就不觉得苦了。”
顿了顿。
慕烟烛看向他。
“江河,我很爱我的工作,也想要坚持我的理想,直到实现我想要的那个高度。”
江清池点点头,“我同意你坚持理想,每个人都是要有理想的。”
“所以——”
她微咬唇角,难以启齿。
“毕业之后,我可能会不在泞城,好几年。”
……
江清池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
他哦了一声,眼睛慢吞吞地眨动着,“几年?”
“至少也要三年吧,我想要靠自己,一点点坐到我想要的位置上。”
江清池沉默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都在他的沉默中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