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的温柔。
庞玟妙看到了宝石一般的纯净。
别人都没有注意,只有百里良骝神识一动,发现了小怜的动向,鄙夷地嘀咕:“色狗。”
现在倒好,一狼一狗,就有了特色绰号——傻狗和色狗。
小怜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庞玟妙也是青春年华,他们哪里呆的住?
果然,他们安安静静的呆着没有多长时间,就开始找事干了。
百里良骝偷眼一看,嗯?那个色狗正在跟着庞玟妙比划什么?
难道是在跟她学习造器?
两个天真幼稚没脑子的家伙!不对,是小家伙儿。
干点儿正事不好,偏要触及那些不可为的东西。
百里良骝现在已经不顾得看小怜他们了,下面的惨状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一眼望去,广阔的原野,赤地千里,伏尸遍地。
在视力可及的范围之内,看不到一个活人,都是都是一片死气笼罩,甚至听不到一声哭叫。
再往前走,一处残桓断壁的废墟之中,有一个幼儿在那里啼哭,哭声有气无力,断断续续,似乎就要气绝。
在那幼儿的周围,有十几具尸体,全都是头领向着幼儿,双手向他伸出,似乎是在保护他,在临死之际,还想抱他一下,可是已经力竭,没有达到目的,已经身死魂消,可以看到他们死不瞑目的双眼,依然凝视这那个婴儿。
“还有活人!”
百里良骝浑身一震,嗖的一声就跳了下去,跟着他同一个时间下去,还有大灰。
其他人想动的时候,机车已经关闭。
百里良骝过去,一把抄起那个婴儿。
大灰则狗舌头一卷,将潜伏在婴儿附近的十几只黑鼠吞入口中。
不过,那些黑鼠也许是在婴儿的身上,正在害他。
然后,大灰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一边窜这高扑击,一边一口一口地咬空气。
百里良骝暗叫不妙,这大灰有些不正常!
终于是吃了太多的黑鼠,中毒已深,现在发作了吗?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无暇它顾,因为第一优先是诊治那个幼儿,现在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百里良骝立刻用神识探测幼儿内部的身体功能,发现里面堆积了大量的黑鼠毒素;同时,他也发现这个幼儿的身体非常强大,竟然没有被黑鼠病毒完全侵蚀。
只是,时间一长,幼儿没有得到供应,让他的体质变得很虚弱,那些病毒才趁虚而入。
估计不是百里良骝将他发现和直至病毒的继续侵袭,顶多再有一个小时,幼儿就难免死亡了。
百里良骝诊断完毕,立刻救治,还是用神识集中的火焰炙烧那些病毒,将它们一扫而光。
然后,百里良骝就打算把这个幼儿带回机车,换一个好环境让他自然康复。
回头一看,那只傻狗一如既然,还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咬空气,咬得煞有其事,津津有味。
百里良骝简直气坏了,大喝一声:“傻狗!不知道帮忙只知道掺乱的笨狗!还不给我回来?”
大灰听到,吓了一哆嗦,偷看了百里良骝一眼,无动于衷,继续在那里咬空气。
百里良骝对这傻狗彻底失望,一个低空俯冲大回旋,刷的一声,到了大灰的身边,伸手抓向大灰的脖子,打算把这癞皮狗捉住提回去。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百里良骝都是这样干,屡试不爽。
可是,没有想到,这次百里良骝失手了!
大概感觉百里良骝手来,大灰嗖的往旁边一窜,恰好偏离了百里良骝飞行的轨迹。
他如果再来抓它,需要从头来,俯冲回转什么的。
百里良骝要救幼儿,没有功夫重来一遍,骂了一声:“蠢狗!你想变死狗吗?回头跟你算账!”
又不甘心地嘟囔一句:“爱吃这里的空气,你就吃吧,吃死你!”
又看了一眼,那大灰还在那里一口一口煞有其事地咬空气,就不理它了。
百里良骝接着就自己回到了机车,怀里抱着那个婴儿。
见到这个婴儿,庞玟妙满面凄楚:“我知道这地方原来是一个大型城市,可以和将军府和北境的中心庞五府媲美,人口有五百多万,现在太惨了,难道只剩下一个小童?”
百里良骝也是心有戚戚,说:“如果不是转移到别处,看来这个幼儿就是唯一的活口了,这可货真价实的赶尽杀绝啊。”
庞玟妙咬牙切齿道:“如果真是我五叔搞的鬼,哪怕他过去对我再好,我也要亲手杀了他,为这些无辜死亡的人报仇。”
小怜随着庞玟妙的情绪波动,大声叫起来:“叭叭叭!”
大概是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那个小儿被惊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百里良骝也放了心,小孩子哭了,表示一切正常,正如女孩子撒娇要人哄一样。
百里良骝想哄哄小孩,可惜他在这方面比猪还笨,那小孩哭的声音更大了,简直就是声音洪亮。
庞玟妙看着着急,赶紧接了过去。
一看她抱孩子的姿势,都头下脚上了,就知道是不会抱瞎抱。
可是,也就奇怪了,那孩子还就真不哭了,很快就睡着了。
百里良骝继续驱车朝北前进,依然是赤地千里,尸横遍野,满目荒凉,杳无人迹。
不过,百里良骝清楚,现在这里的杳无人迹,不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而是被那些惨无人道的黑鼠害成这样,或者说,是那些如同庞五一样的卖国贼给害成这样。
前面又是一处城市的残骸,看样子应该是个中型城市,大小约为镇北府的一半左右。
在这里,百里良骝等人终于看到了成群的活人。
百里良骝加快速度,靠近那些人,本来想直接靠近他们着陆机车,可是他突然发现,那些人很凶恶,而且在那里扯破了嗓子吵架。
百里良骝一个紧急刹车,悬空停在那些的上方,可以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这正是了解情报的好时机,不利用就傻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浑身是伤,声音撕裂一般,吼叫:“那个庞五爷,真是个王八蛋,他说大话,就没有真的,真是害人不浅的孙子!”
一个老头坐在地上,说话有些费力,也是身负重伤,驳斥那个高大男子:“虎子,不要胡说!你怎么能骂你的五爷爷呢?虽然他真是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的孙子,可是也不该你骂,怎么说,你也是他孙子。”
另一个干瘦的老头说:“你们也别吵了,有点劲儿不如留着,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那些黑鼠的祸害呢!对了,你们也不能一概而论,虎子你说你五爷爷没有实话,主要的瞎话是什么?”
那个高大男子气愤地说:“最主要的就是他信誓旦旦地说,那些黑鼠不会伤害我们,只伤害我们的敌人,可是实际上呢……”
旁边一个敦实的汉子跳起来大吼一声:“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们这几个!我们也都成了病人,很快就会死去!”
那个干瘦的人又说:“你们说得固然不错,可是我们也报了仇,镇北府的人死得更多,估计死光了吧。”
高大男子道:“胡扯八道!起码我看到镇北将军庞镇北那个小子带着人马,至少五六千,杀向北境,估计是找五爷拼命去了。”
敦实汉子说:“镇北将军虽然去杀五爷,可是我看得清清楚楚,都是身带伤病,不是负伤,就是种毒,有的人还又受伤又中毒,我看,不管他们是能成功杀了五爷,还是不能杀,败退而归,他们都没有办法从这场黑鼠造成的疾病中活命。”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气呼呼地站起来:“不管镇北将军是胜还是败,也不管镇北建军和五爷是死是活,关键是我们并不是没事!死于黑鼠,就不说,即使是我们能活,我们已经受到多答损失?我们那些死的家人不能活了是吧?即使是我们自己,虽然现在活着,还不知道明天死不死,这不都是那个该杀千刀五爷惹的祸吗?”
那个坐着的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既不能找五爷报仇,也不能让自己不被感染,死于黑鼠。”
干瘦汉子道:“如果那个五爷凑巧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一起动手,杀了他!”
众人一起附和:“对!杀了他!”
那个高大的男子说:“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继续往北走,反正五爷在北面,可以有更多的可能遇到他,以边我们手刃仇敌。”
大个子这个提议得到多人同意,大家轰然相应,就要出发。
可是那个坐在地上的人却说:“你们走吧,我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那个大个说:“走不动,我背你,不能把你落在后面,那样必死无疑。”
百里良骝跳了出来,大吼一声:“全别动,你们被俘虏了!谁敢动一动,我要你们狗命!”
大个子一看百里良骝并非高大,口气却不小,呛声道:“你谁呀你,敢挡老子道……”
听他口出不逊,百里良骝一道火焰打了过去,在大个子膝盖上面的部位打了个窟窿。
不过,出于其它目的,百里良骝没有让他伤筋动骨。
这一下杀鸡儆猴,其他人都不敢动弹了。
百里良骝说:“你们都老老实实别动,我不但不会打死你们,还给你们治伤治病,哪怕是黑鼠咬了你们导致你们得病,我也能治好!不过,你们如果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们了,那样,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见到今天晚上的月亮。”
月亮?什么是月亮?哪里有月亮?月亮在哪里?
不过,那些人听到活命有望,谁管它月亮什么事,都说:“好吧,你问,我保证回答你。”
那个坐在地上的老头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我不知道的,就无能为力了。”
百里良骝早就认定那个老头儿是这群人的头儿,干脆就直接拿下他再说。
“我就问你了,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什么名字,和那个庞五爷是什么关系?”
“我叫庞青树,和庞五……和庞五,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百里良骝绝对不信!
“什么没有什么关系,庞青树!你是庞五爷的大儿子的大儿子!”
还没等百里良骝问诘,那个被百里良骝打穿了膝盖的大个子说话了。
“你继续说!”
百里良骝鼓励那个大个子,同时一道神识凝聚的火焰发射过去,将庞青树的口封住。
“我叫庞青木,是庞五爷的二儿子的大儿子,同时也是庞青树的叔伯弟弟!可是我对爷爷的打算一无所知,都是听大哥的传达,我和其它人照搬遵行,言听计从,现在,我们这些人基本都死光了,包括大哥的父亲,就是我们这个城的城主,这不是五爷的错误吗?这不是听从五爷吩咐的结果吗?我认为再也不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否则,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样的死亡到底怪谁,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五爷为什么要把那些黑鼠通过开放边境这种手段引进来。”
他说到这里,转过头来对百里良骝说:“我不知都你们从哪里来,有没有能力制止这场灾难;但是,我看你们的意思是希望搞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查出造成这场灾害的祸首,从而制止这些黑鼠危害,如果真是这样,我庞青木愿意全力配合你们,就是死了也能瞑目。”
看来庞青木的威信不低,他说完,大概有半数的人群回应:“我们也是心同此愿,愿意追随青木大哥一起,查清楚灾祸的源头。”
那个本来坐着的庞青树嚯的一声站立起来,也没有那种带死不活的样子了,精神抖擞,暴喝一声:“你们这是和五爷作对,找死!”
又对站在他一边的那些人发令:“你们上去,给我镇压!杀光了他们!奖励政策一如既往,凡是杀人立功者,他们的一切家财、子女都归你们所有。”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人群中一部分立刻冲了过去,也不知道从那里弄出来的,霎时间一大片飞行器腾空而起,向庞青木那边呼啸而去。
百里良骝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即使是站在庞青树一边,大约有半数的人并没有动手,这些没有动手的人中间,有些人本来跃跃欲试的,看到旁边的人没有动静,又停了下来。
庞青木后面的人,听到庞青树攻击的命令,都怒形于色,全体出动,扽出飞行器,向庞青树那些发动攻击的人抛射过来。
他们的人数虽然少一些,参与战斗的人反而多一些,因为他们处于反击的位置,而反击的原因是被攻击,对方攻击的人虽然并非全部,被攻击一方,却没有办法分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被攻击的人,既然分不清,那就必须反击,否则死到临头,就什么都晚了。
百里良骝在那个角度,非常便于观察,他又一次看到飞行器对垒大全,当然这次都是攻击性飞行器,所有人发出的东西,都向着对方飞快地穿梭而去。
百里良骝可以看到一种如同箭矢一样的飞镖跑得最快,飞星赶月一般,可是它们飞到半路,迎头遇到同样速度飞快的飞镖,两种同类飞行器遇到,那真是棋逢对手,轰然一声,就散了架,化成齑粉,飘然飞入空气,不见踪影。
百里良骝注意了一下,这种碰撞那简直就是如同设计好的一样,精确无比,连数量都是一样,一声轰响以后,两方用飞镖对对方的攻击,全部消失于无形。
百里良骝心中纳闷,难道你们这是演习?演习也没有这样精准吧?
百里良骝不知道的是,这当然不是演习,但是又和演习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他们平常就是捉对对战互相抛射飞行器攻击对方,攻击方和防守方讲究的是使用同一种飞行器,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所以这种飞镖对飞镖的对撞,才看起来和演习差不多。
只有一点不同,就是现在是战斗,应对不当就会丢命,所以双方都是发挥出最高水平,结果就是那些飞镖精确无比地撞在一起,竟然没有一支失误。
庞玟妙看到百里良骝的不解神情,解释说:“这都是他们平常最基础的训练内容,现在的战斗又属于内讧,虽然看似演习一样,实际是你死我活,飞行器挡不住的,就会扎到失败那一方的脑袋上,脑袋可没有飞行器那么坚硬,准保粉碎。”
接着就是一波曲折前进的蛇形飞行器,它们的外形如蛇,蜿蜒爬行的形状,它们的飞行轨迹也是如同蛇行一样蜿蜒飞行;根据庞玟妙的解说,这些蛇形飞行器都浸透了最烈的蛇毒,一旦见血,不说马上封喉,也是立刻失去战斗力甚至是行动能力板上钉钉,实际上也是基本无救。
因为要救这样的中毒,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就是最快的速度施救,也就是不超过二分钟。
第二是最好的医生,整个西子星这样的医生只有一人,据说还被黑鼠毒死。
因为黑鼠的为害比毒蛇还烈。
这也就是说,现在再被这种蛇形飞镖所伤,必死无疑。
第三个条件,就是最好的丹药,这种丹药,也只有那个最好的医生能炼,他死了以后,这种丹药也断绝了供应。
幸好在庞玟妙的介绍当中,那个蛇形飞镖也声声爆裂,免除了那些对战之人的中毒威胁。
就在这时,一个漏网的蛇形飞镖,躲过了拦截,无声无息地扎在了那个高大的庞青木身上。
一声惨叫,响彻天地。
百里良骝眼力非比寻常,飞快一扫看到,那个敌对一方的庞青树脸上露出一抹得逞后的得意笑容,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