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喜,甚至传说还是个男胎……和妃心下不宁,太后主子怕就是劝慰和妃这事儿呢,故此连月桂都不方便留在殿内伺候,这才撤出来的。
知道殿内的话还一时说不完,月桂便转身坐下,轻轻叹了口气,“可是这么一件事儿上,那位就露过两回马脚。先罚四王爷,再罚三王爷,不问清楚就记者罚了,等到错了再自毁前言不说……继而这又戳中了他最不能说的心事去。”
四喜便也轻啐一声,“听说有红轿子,便忙不迭安在咱们两位王爷身上去。这京中王府多了,哪家王府里没有红轿子,怎么就一听见红轿子,就不是四王爷,就是三王爷的了?”
月桂低哂,“……他都登基这么久了,可还是担心自己这个大位坐得不稳当不是?”
四喜沉声道,“要不然,怎么一听说那绿轿子里坐的是恒龄大人,那位非但没因为两顶轿子当中有一顶只是绿轿子而松一口气,反倒这颗心啊更揪起来了呢。”
月桂抬眸看四喜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恒龄自己不要紧,可他却是大学生托津之子。
这位大学士托津,在先帝嘉庆爷宾天之时,就正在御前。当禧恩主张二阿哥旻宁继位之时,就是这位大学士托津和戴均元二位犹豫不语的。
也就是说,当年嘉庆爷在避暑山庄猝然崩逝,御前是如何翻找那鐍匣和遗诏,后来又究竟是怎样“找到了”鐍匣和遗诏的,种种情形,这二位大学士全都在场亲历。
当时虽说禧恩以宗室身份,力主二阿哥旻宁继位,可是事实上禧恩无论是在宗室之中,还是在官职上,地位和分量都不够,故此旻宁是需要托津与戴均元这两位在场“压阵”的。而这二位当时的态度,显然曾经激怒过旻宁。
嘉庆二十五年,嘉庆爷崩逝之后,后几个月年号尚未更改,旻宁率大臣回京,这二位大学士在拟嘉庆爷遗诏之时,便被揪住错处,被旻宁责罚。
——托津和戴均元二位,皆被免去了军机大臣之职。
尽管后来,闽南那个又对两位老臣封赏有加,比如托津在道光元年升太子太傅,戴均元在道光元年升文渊阁大学士……但是君臣之间的裂缝,却终究已然横亘,难以回到曾经了。
便也由此,便是王府的红轿子走神武门中门倒也罢了,竟然连一个臣子家的绿轿子也敢走神武门中门,尤其还是那当时对旻宁继位“犹豫不语”的大学士托津的儿媳妇……旻宁心下的震惊,可想而知。
更何况,那日竟然是绵恺的福晋佛拉娜与托津的儿媳妇一起“闯”的神武门中门,那是不是说,托津的儿子将托津的某些话,已然转告给了绵恺去?那现在是两家达成了同盟,又是怎的?!
——与这后者的担心比较起来,实则月柳与五魁的想法儿还是轻的。
就算旻宁当年是算计过绵恺,可是以古往今来皇子都争位不休的故事,旻宁所作所为倒也还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若是后者的疑问坐实——那就将涉及旻宁的继位,还有那鐍匣和遗诏是否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