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死死,每一根血羽燃烧出鲜血一般的颜色。
陵天苏手中绘画的雷剑符一刻也未停,眉心的殷红色泽也愈发鲜艳明亮。
被重重血羽烈焰包裹着的牧片风忽然发觉自己再也难进一步,他站在鲜红血羽的火海之中,面色骇然至极:“这是什么?!”
寒冷的风雪依然寒冷,漆暗的长海无波无澜。
而牧片风身处的这片世界里,却是如坠妖火国度。
啪的一声轻响,牧片风惨叫一声,面上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泡,然后瞬间裂开。
灼烈的高温,可怕的羽衣妖火不断拍打着他的身体,水火皆是无形之物,火无形无重,这一刻轻柔得仿佛连势都已经无了。
虽是拍打,那一根根燃烧着鲜血的火羽却是极其轻柔的渗入他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而牧片风脸上手上身上的血泡也越来越多,就像是被高温烈火灼烤一般。
一颗皆一颗的爆破出血浆。
血浆之中喷薄出大量的妖火与妖力,牧片风的身体开始飞速干瘪失水,先是枯黄,再是焦黑。
临死之际,他几乎快要凸出眼眶的眼睛珠子满是怨毒地死死盯着陵天苏的那道身外化身,呃呃沙哑说道:“羽衣……血。”
羽以血,神皇妖脉。
万羽可焚山河,伏仙魔!镇天地!
虽说此刻陵天苏以身外化身所凝结出来的血羽不过百羽,但杀死他却是绰绰有余了。
咔嚓。
牧片风化成满地焦炭,虎口出的黑书印记漂浮而起,宛若是一个有主意识般飞速掠至一旁早已被占据所惊呆的牧连焯体内。
牧子忧眼眸骤然凌厉起来。
骆轻衣不知何时蹲下身子,手掌贴在漆黑的海面之上,面色亦是十分难看。
而陵天苏手中的雷剑符已经完成最后一笔,天空巍峨,十轮雷符大阵一层叠一层,九柄幽蓝大剑悬自各方。
随着一柄大剑落下,十轮雷符大阵如天倾星辰陨落,齐齐俱往即墨蛛阴轰砸而去。
即墨兰泽双眸赤红,扑上去急急去扯陵天苏的手臂:“莫要伤我小皇叔,他只是被阴魔侵占了身躯!并非有意与你为敌!”
陵天苏罔若未闻,目光冷酷,手臂扬起,天空之上最后一轮并未坠斩而下的幽蓝光剑嗖然落至他的掌中。
他举剑劈下,自即墨蛛阴身后的那片黑色死海被剑气一分为二,骆轻衣停止观察,偏身捞起子忧避至一旁。
剑芒轰然落下。
浩瀚雷光之中,那只包裹着即墨蛛阴的巨大黑影被一分为二,发出惨烈的嘶吼声。
黑影如大雾,萦散在雷火剑风的余烬之中。
即墨兰泽看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她拉着陵天苏的手指几乎快要嵌入他的皮肉中去,泪水在眼眶中横流泛滥,愣是将双容公子那一身玉容神姿的清贵气质破坏得干干净净。
她像是一个发疯的母豹子,扑上去挂在陵天苏的身上就是一顿撕咬:“你杀了小皇叔叔,我咬死你!”
陵天苏倒是想一掌毙了这个蠢女人,只是双容公子这具身子是月儿心中的白月光,怎么说也不能由他来破坏。
打是打不得,骂的话,这皇女的智商也未必能够听懂,陵天苏无奈只好仍由这家伙挂在他的身上,走至雷火余烬那方,漫声道:“喂,没死的话就出个声,让这祸害消停一下。”
即墨兰泽分明已经浑身是伤,鲜血滴答,还活力十足地像一个八爪章鱼似地死缠在陵天苏身上,抱着他的肩膀又啃又咬又哭又闹。
以如今陵天苏的肉体强悍程度,又岂会被她这撕咬所伤。
“咳咳……”烟尘迷雾之中,传来沙哑的咳嗽声。
即墨兰泽身体僵住。
烟雾散去,即墨蛛阴浑身缭绕着未散的黑气,一袭黑袍早已在方才的雷劈剑风之下被轰得片缕不存,苍白如死人的肌肤布满了缝合的痕迹,他的一条腿两条胳膊都碎成了尸块落在碎石之中。
他气息萎靡,好似灵体随时都有可能散去,神色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看到自家侄女儿挂在陵天苏的身上乱抓乱啃,好几次都将他身上的白衣轻袍扯开,裸露出肩膀与半边胸膛。
陵天苏无奈的揪起衣衫重新掩好,换来的却是七皇女执着疯狂的再一次撕扯,啃不下来他的血肉,好像恨不得将他衣服扒下来撕碎也能一解心头之恨一般。
这模样,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悲恨之下,为叔报仇。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深宫内院里空寂已久的怨妇女色魔,状若饥渴的模样,恨不得将那俊美少年就地解决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