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掠过稍纵即逝的一抹光,漆黑的袍子在猩红的月光中荡漾出宛若漆黑鱼类的鳞光。
磷光宛若流水一般在他衣袍间勾勒出一副生动的画来。
那是一张黑色孽龙喷吐业火的画纹。
岐山君终于在山巅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轻靴擦过白雪,停下脚步,与青城祭酒对视。
两人之间,隔着重重山海与云层。
可是,她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黑袍间涌动的祸神气息。
她取下腰间君羡,将剑撑于前方大地之上,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方,手指轻轻敲击了剑柄一下。
手指与剑的交击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倒是天空之上,那一轮猩红圆月,发出一阵急促尖锐的弦音撕裂长空。
猩红的圆月顿时被扯出一道巨大的缺口,裸露出绯月表层之下清华的银色月光,无数寒霜卷动着白色的极寒气浪,从那缺口中翻涌而出,掀动着岐山君的秀发与衣袍。
她白皙的容颜被霜雪的气浪吹拂得更加冰冷,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青城祭酒,你就只会这么一点邪道之术了吗?”
圆月之中深藏大术,绯红的月光在这片空间之中构建出了一间无形地、绝对地空间牢狱,以连绵落雪为符杀荆棘,看似绯雪美丽,却犹如吸血的冰藤荆棘一般,贪婪地汲取着她体内的每一丝气血与元力。
若是此刻,山中有猎户翻开野兔野兽的地穴,必然能够发现,那些瑟缩地、惊恐地、颤抖地躲入地穴深处的那些动物们,此刻早已化作了白骨干尸。
如此气场大势,纵然是长幽境的大能,也不敢轻易的踏足其中。
落入绯月牢笼的陷阱里,等待他们的,只有任人宰割。
可岐山君不仅进来了,还一步步踏着绯色的余光,那噬人性命的漫天飞雪,一步步走上了山巅之上,阵眼之所在地。
一剑斩裂大势!
甚至于,她的君羡剑,尚未吐露出半分锋芒戾气。
全凭举手投足之间的意念牵引剑气,便轻松破去的那噬人大势。
山海以后,面具之下,那双古铜色的眼瞳划过一丝赞许的异彩。
紧接着,岐山君冷笑一声,微微抬起手中剑,连鞘一起,轻轻敲击了一下大地。
剑鞘没入足足厚有五寸的积雪之中,点在坚硬的地面上,天地间,忽然起了一阵恐怖的飓风,自她剑鞘底端席卷千万里!
山崖上的积雪就像是被天人朝着大地吹了一口气,恐怖的气浪掀斩开来,重重积雪化作冰冷的雪块崩渐出去,气浪之中包含着千道万道的乱斩之势,将空气中的绯红飘雪斩得化作了一蓬蓬的血雾。
一道笔直的剑意,如拔山之势冲天而起,直破九霄!
岐山君秀发凌厉狂舞,每一根发丝都宛若形成了绝强的一笔剑意,锋利无双。
那道笔直的剑意势不可挡,直接没入苍穹圆月之中。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宛若纵横交错,不绝于耳的响起。
天空之上,空无一物,可在那剑气拔长肆虐的瞬间,仿佛有着什么恐怖的巨物尸体,被切割成小山一般的尸块轰轰直降大地。
可是空中,什么都没有。
唯有岐山君,能够看到空气中无形的大势存在。
最后,山风平复,天降鹅毛白雪,月光凄清如水,她站在山崖月光之下,灵力如剑的秀发逐渐变得柔和轻缓,带着某种古典的韵律,缓缓漂浮垂下,美得有些过分不凡了。
积雪之下,是漆黑的山体。
山体之上,是美丽的她。
一切仿佛好像陷入了某种静止的失控中,唯一不变的,是那剑意余势未的戾气,横横切过漫山山头,巨石滚滚而下,直逼倾城祭酒而去。
在那极为遥远距离的消耗下,她的剑意宛若烈阳下的寸雪,凋零溶解,纵横的剑气最后难以支撑的,化作了一抹微风拂面。
(ps:对不起,北北又虐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