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抱着他又是一阵哀嚎:“我不走,那个女人坏的很!”
齐煜默默不言,起身捡了一堆树枝,串起了火架。
“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肚子饿了,想吃烤鱼。”
“………………”少女很快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主人,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待在那个女人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每个月给的俸钱很多,可以够我养好多娇俏小相公了,您自儿个抓鱼烤着吃吧,我先走了。”
说完便果断干脆的化成一条红色锦鲤,鱼尾轻摆,消失在了夜色河滩之中。
是夜,孤独一人。
齐煜目光极冷地看着刚升起的火堆,身子冷得裂疼,却将火给熄灭了。
夜晚的火光会引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左手齐腕已断,断骨之中不断有鲜血溢出,混着河水淌下。
他走至河边,借着月色看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面目全非,模样丑陋极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抠出一大块泥土,捏成一个泥团。
以残破的指尖画出一道符文路径,泥团便如心脏一般开始跳动。
他随手将泥团塞进空空如也的心口中,如针扎般的痛意席卷全身。
但若不这样,他根本走不了多远。
看着指尖上的青青紫紫,时而有脓血溢出。
他虽是不死之身,却也没有修复的能力,裂开的伤口仍然疼痛难忍。
雪花漫天飘舞,风雪灌入袖子中,这个冬天,比往年都要难熬。
齐煜身为山中人,不愿下山是知晓人间四处充满了令人不快的恶意。
他曾拥有着非人的力量,又身居深山老林,远离这些恶意。
并不知晓这些恶意是有多么的锋利寒人,逼人骨髓。
当他第一次直视人们恶意的时候,是在跋山涉水的艰难路途中昏厥在了山林河道之中,被人们当成水鬼打捞起来。
他躺在湿漉漉的河水了,脖子上套着杆绳,不断呛咳着血与河水,目光茫然地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人群。
脖子上的杆绳是村子里的村民用来捕猎套畜生的,如今却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听到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很快,一个年长的老者以袖掩鼻,一脸厌恶的迎了上来。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身影,语气仿佛作呕,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
“你……你这家伙从何处来,见你一身蛇鳞,肌肤溃烂,倒像是几日前被业火侵蚀感染的病患。
既然感染了传染性的厄难脏病,那当是自觉烧了这具腌臜身子才是,怎
么如此不识大体的出来祸害人!
你难道不知,这条河道养了千余来人吗?被你这么一染,你让大家去哪里求水!”
孽龙降世,烧的是人间,焚地是山川。
他身含幽冥诅咒,血液可化作业火魔焰,但凡是沾染了一丝鲜血火焰者,即便是及时扑灭了身上的火焰,也难以存活,只会感染无解的疫病。
这类人,纵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但为了保住天下大道,大多数都是强行被人烧死活着挖坑活埋。
短短几日内,像这样的病患逃脱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们纵然明知没有生路,纵然一身脏污恶臭,满身流脓,仍是想抓住最后一根并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就像是一个濒死绝望的人,拼尽全力地汲取着最后一口呼吸,也要活下去。
这是人的求生的天性。
齐煜并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他为了让自己走得更远,脚下所踏过的路程以及河道依然干净。
他宁可以泥土化阵为心,强忍着那非人的剧痛,也要压制住自己体内的幽畜诅咒之力。
此刻他身体里流出的鲜血,除了他自己会感觉到温度的流逝冰冷,以及伤口的剧痛,其实对于旁人而言,是无害的。
对于无知者,他初次认知是无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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