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里,抱紧,声音似隐忍,又紧绷,沙哑着道:“……出去再说。”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他身上雪松一般清冽凝厚的冷香,弥漫在她鼻息之间,她像是流浪了多年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归家的旅途,精疲力尽的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简直像是把这段时日里的疲劳一口气全部睡掉了似的,檀七七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此刻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被子是天鹅绒的,柔软贴服,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什么重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她闻出了墨寒笙的味道,那气息令她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脑袋里一片空白,还没想出自己这里是什么地方,门外若有若无的谈话声就钻进了耳廓里。
“……不许进,墨爷说了……”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去,没听清墨寒笙说什么,不过她听出来了,是季青君的声音。
一个女音在撺掇着:“你干嘛都听他的?你难道不想进去看看她吗?怕什么,她已经睡着了,墨寒笙现在也不在……”
“……”季青君似乎是被她的话诱惑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坚持道,“不行!你进去会吵到她的。”
“我说你这个死脑筋!”那女音一下子不耐烦起来,蛮横的一把推开了房门,迈脚往内走了进来,“墨寒笙又不是你的谁,你不是可讨厌他了吗?干嘛这么听他的话——额?”
四目相对,一直叨逼叨的盛青卿一下子噎住了,她似乎是没想到房内的人已经醒了,有些心虚的想:该不会是她把她吵醒了吧?
季青君探过头看了一眼,见到檀七七睁着眼睛看着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后退了一步,瞪了盛青卿一眼,转头就跑。
“诶你!”盛青卿往他身后一抓,没抓到,气急败坏道,“不许跟墨寒笙告状!”
季青君哪里肯理她,一转眼就跑掉了。
只剩下两个人,盛青卿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往里走进来。
“唉,你醒啦?饿了吗?要不要喝点什么?”她挠了挠鼻尖,有点尴尬似的,小声问道,“被我吵醒了?”
檀七七摇了摇头。
“那……”盛青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檀七七点了点头。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盛青卿插着腰,神气的道,“没有我,你早就……”
“想想。”沙哑干涩的女音,从檀七七的嘴里吃力的吐了出来,令盛青卿一下子噤声。她无声的沉默了下来,低头看向檀七七的脸,比常人要来的漆黑的眸子,低头看向了她。
檀七七眼睛里闪动着湿润的光芒,她现在太虚弱,没有办法坐起来,但是她还是颤抖的朝她伸出了手,“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
盛青卿眼睛眨了眨,像是要把汹涌而上的情绪全部衍回眼底似的,抿了抿颤抖的唇,伸出手抓住了檀七七冰凉的手指。
“你……”她一开口,嗓音就沙哑了,只是声音很柔软,看着檀七七的脸,她有些恍惚似的微微笑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檀七七想到她还是季青瓷的时候,叶想想一直找了她五年,心里就痛的厉害,她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沙哑着嗓音低低的道:“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眼泪从眼角流淌出来,面前皮肤小麦色的女孩眼睛也一下子湿润了,她微微的吸了吸鼻子,哼唧了两声,抱怨道:“怪不得我以前见到你的时候那么熟悉,我还以为我们特别有缘分呢,原来就是你这个小妮子在耍我……”
檀七七也忍不住道:“你还把我推到河里去了呢……”
盛青卿一下子噤声了,瞥了瞥檀七七,小声嘀咕道:“谁叫你那时候那么可疑……不过我不是还是把你捞上来了吗?”
檀七七本来也没想过要找她算账,只是顺口说了而已,听到盛青卿小声嘀咕,忍不住笑道:“我没有怪你。”她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不是榕城,好奇的问道,“这里是哪里?谁的家?”
“我们到美国啦,是墨寒笙一个叫薄均在朋友的家,听说是一个检察官。”盛青卿一屁股坐在床上,忍不住道,“哪个检察官这么有钱,竟然买得起豪宅,怪不会是贪污过来的吧……”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脚步声就在门口停驻了,檀七七和她同时抬头,就看到墨寒笙和薄均一齐站在了门口,抬头往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