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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0. 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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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牌照的电视台”,不论关东与关西,都仰赖吉本兴业的艺人,几大民放电视台也都持有吉本兴业的股份,林正之助掌舵这样的巨无霸近半个世纪,此时以九十二岁高龄去世,大半个业界都得为这老爷子出动一番。

    能去参加辞灵仪式的,都是在业界能数得着的人物,岩桥慎一自然也出席。尽管他见都没见过林正之助,还是看到了那张系着黑绸缎的照片,才知道这个大人物长什么样子。

    在来客名册上留下自己的姓名,送上一笔丰厚的奠仪,匆匆走完过场,岩桥慎一此行的工作就全部结束。

    人情来往,就是这么回事。

    林正之助的辞灵仪式上,就几乎见不到艺能界台前的人。除了吉本兴业的自己人,偶尔能见到几个演歌或是歌谣曲的歌手,或是上了年纪的名演员。

    岩桥慎一走完了过场,从大厅里出来,走到中庭,稍微站了一会儿。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大厅里的情形。平时在电视里嬉皮笑脸的那几个搞笑艺人巨匠,此刻都穿着黑色的礼服,神情肃穆,与电视里的形象形成颇为神奇的反差。

    吉本兴业在东京和大阪各有分部,近些年来,业务不断往东京这边倾斜,整个吉本的制作部门有一多半都搬来了东京,虽说是从大阪发迹的事务所,如今反倒是东京这边的实力强劲。

    据说,吉本兴业内部派系林立,关东组与关西组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

    岩桥慎一跟吉本打过的唯一交道,就是岛田绅助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合作,对这家业界的搞笑巨无霸没什么深刻的了解,只在脑中闪过一些道听途说来的业界八卦。

    幕后黑衣人们私下里一个赛一个的八卦。

    今天的辞灵仪式上,关西组的那几个知名搞笑艺人就没有出现。稍微一想也知道,在关西吉本兴业的本部,比这更隆重的辞灵仪式一定会准备。

    或者说,在关东组占上风的当下,借着会长去世这件事一争高下,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岩桥慎一晃神的功夫,看到渡边家的三个女人一身黑衣,站在灵前,手拿线香。林正之助资历比起渡边美佐还要老,她本人也前来出面。

    渡边万由美今天是以渡边家的身份前来。三个女人上过香,渡边美佐和站在灵前的人说话,对方深深低头,答谢致意。

    辞完了灵,三个女人也往外走。渡边万由美最先发现站在外面的岩桥慎一,冲他点点头,却先转过脸去,和母亲、姐姐说了些什么。

    岩桥慎一见着了,先走过去,跟这母女三人打招呼。

    “美佐桑,美树桑。”岩桥慎一跟这两个女人欠身致意,又向渡边万由美轻轻点头,“万由美桑。”

    渡边美佐十分客气,和岩桥慎一寒暄。吉田美树站在母亲身边,不发一言,倒是时不时因为母亲和他的对话,在一旁送出个笑脸。

    随着岩桥慎一和渡边万由美合作关系的转变,外加渡边制作本部也开始参与起共同的项目,渡边美佐和吉田美树对待岩桥慎一,也必须摒弃先前的相处方式。

    如今,渡边美佐对着岩桥慎一,多少有点看待晚辈的亲切。不过,亲切却不亲热。但反过来说,这正是渡边美佐老派的风度。

    前来参加辞灵仪式的宾客中,相识的人彼此致意,克制着语气谈话。渡边美佐在业界资格老威望高,电视台的人见到她,也主动过来打招呼。

    婚礼也好,葬礼也罢,对宾客来说,就是一个社交的场合。

    岩桥慎一走开几步,不一会儿,渡边万由美跟上来,“慎一君也过来了。”

    “这样的场合,总归还得亲自出马。”岩桥慎一自嘲一句,“总有些即使是社长桑也无法一肩挑起的事情。”

    林正之助的辞灵仪式,只有genzo的现任社长来就还不够。

    “毕竟,说到genzo,就是岩桥桑。”渡边万由美的语气里,不是没有带上一点玩笑般的挖苦。

    岩桥慎一微微一笑,收下这句带着点无伤大雅的小刺的话。

    过来个穿着礼服、头发半秃的初老男子,渡边万由美和对方打招呼,又不动声色,把岩桥慎一也介绍给他认识。原来是东映的一位常务董事。

    岩桥慎一和对方换了名片,知道他姓水野。

    寒暄过后,水野董事先走开一步。渡边万由美和岩桥慎一又一起行动了一会儿,和几个认识的人打过招呼。

    今天到场的,也不止艺能界的人士。除了商界,还有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来路的男人前来上香。上完了香,甚至大摇大摆站在灵前,对着其他前来吊唁的人低头致礼。

    “慎一君要回去吗?”渡边万由美问他。

    岩桥慎一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听到渡边万由美和他商量,“要是回去的话,就一起走一段吧。”

    “不和美佐桑、美树桑一起行动吗?”岩桥慎一问。

    渡边万由美回了一句,“我马上要回事务所去。接下来辞灵仪式这边还有节目,母亲和姐姐代表渡边制作,不好先走一步。”

    “节目?”岩桥慎一从她嘴里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些奇妙。

    提到“节目”,就总有种吉本兴业的搞笑艺人们要现场款待宾客一般的感觉。

    不过,既然渡边万由美这么说了,岩桥慎一和她一起出去。过去,岩桥慎一时不时就蹭一蹭渡边万由美的车,近来,总算也改为渡边万由美蹭一蹭他的车。

    “真不愧是吉本兴业的‘天蝗’。”

    坐进车里,岩桥慎一终于忍不住感慨。

    渡边万由美为这句话而笑,回了一句,“听说,林正之助桑曾有过‘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号令三百个山口组成员为他效命的豪言。”

    今天的辞灵仪式,极道的大人物大摇大摆过来,凭的就是林正之助能对外放这句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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