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知将军到此,法华寺迎接怠慢,还请恕罪。”
宋仁骰并未直接说明来意,道,“明日是陛下寿诞,百姓举城同乐,在下负责片区治安,前来查探,有无安全隐患,免得到时出了岔子,谁也担待不起责任。”
法华寺主持连连陪笑,“将军公务在身,老衲自是配合。我们法华寺乃百年古刹,能常年香火不断,始终将安全放在第一位,这次承蒙陛下圣恩,裴贵妃青睐,组织东西南北四大佛家道场,来为陛下祈福,乃我寺中的福分啊。”
这位主持能在京城立足,说话倒也是有些水平,三言两语,便说出了他们后台是最近陛下最宠信的裴贵妃,也变相点拨宋仁骰,不要轻举妄动。宋仁骰虽是行伍出身,但毕竟是官宦之后,又岂能听不出他话中有话,以为他是想趁机捞点好处,笑道:“主持方丈多虑了,我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没想过要来你这里打秋风哩!”
法华寺主持老脸一红,“是老衲多虑了。”
说罢,几个沙弥抬出了一叠文书,什么法华寺重大事件应急预案,法华寺群发性聚集流应急管理办法以及各种寺规、寺纪,甚至还有各种应急演练。既然在京城混,管理京城治安的顺天府、管理宗教的太常寺、以及各部衙门的检查多如牛毛,他们应对这些事,早已得心应手。
宋仁骰看也不看,道:“方丈放心,我等也不是来找茬的,?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对了,你说得四大道场佛事,又是怎么回事?”
主持道,“说起来,这也是裴贵妃的主意,她常年信佛,以前经常来寺中烧香,后来与老衲谈禅之时,想借机为陛下做些事,贵妃一片赤心,我们法华寺又岂能扫了娘娘兴致?所以从天下邀请了四极,来做四场佛事。”
宋仁骰点头,“原来如此,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实不相瞒,在下对佛法也略感兴趣,不知可否拜见一下诸位大师?”
主持赞道,“想不到将军如此年纪,竟也与我佛有缘,真是人间幸事。敢不从命!”
宋仁骰推掉了主持代为引荐的好意,道,“不妨碍大师清修了,我四处转转即可。”
东西南北四场佛事,各有千秋。东普陀寺系禅宗,北无量寺乃密宗,西白马寺是净土宗,南琼州寺是正一宗,讲究苦修之法。修行方式与戒律各不相同,但最终追求得都是佛门光明之道,宋仁骰分别拜访了其余三宗,最后才来到那些苦修僧侣的院内。
这也是他来此处的真正目的。
为首的那一僧侣见他率人进来,道:“将军!”其余人僧侣见状,也纷纷停止了那些怪异姿势,双手垂立,静静站在院内。
宋仁骰笑道,“今日我们见过面了。”
“将军与我佛有缘,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敢问大师怎么称呼?”
僧侣道,“贫僧法号十三。”
宋仁骰奇道:“这法号有趣,不知大师准备念什么经?”
僧侣十三道,“《地藏菩萨本愿经》。”
宋仁骰脸色一沉,道,“据我所知,这经可是超度亡者之经,你们在陛下寿诞之日念此经书,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僧侣十三双手合十,道,“将军误会了,这经不是念给陛下听的。”
“那是念给何人听?”
十三道,“给将军听。”
宋仁骰脸色大变,“贼僧,你想造反不成?”
十三摇了摇头,“我们来京城,是为了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至于反与不反,得看将军怎么看了。”
宋仁骰喝道,“今日入城之时,就已察觉你们图谋不轨,想不到果真包藏祸心,来人,将这些僧侣押回大牢,连夜审问!”
十三摇了摇头,道,“南无阿弥陀佛。”
说罢,伸出一双枯瘦的手,向宋仁骰抓了过来。
宋仁骰乃行伍出身,见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连抽出腰间宝刀,一刀劈了过去,他虽不是高手,手底下也有些本事,否则也无法做到这个位置,刀风带起真气,呼呼生风,若劈中这双枯瘦的手,怕是断腕之灾。
然而,他眼前一花,长刀从僧侣十三身体中穿了过去,没有伤到他丝毫!
宋仁骰心中大惊,这时,十三的手却已按在了他的头上。宋仁骰只觉得眼前昏花,天旋地转,僧侣口中念念有词,原本枯瘦的身体,不断的变大,不消片刻,便与宋仁骰一般高矮。
宋仁骰瞳孔不断放大。
那僧侣的枯瘦的变得饱满起来,变得越来越年轻,更令他震惊地?是,僧侣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
似曾相识!
其余同行的官兵,见到这种情况,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枯瘦的僧侣,竟变得与宋仁骰一模一样!
还未等反应过来,其余十几名僧侣也纷纷出手,每个人制住了一名赤骑军士兵,不消半盏茶功夫,都变成了对方的模样。
宋仁骰只觉得身处于在一处无限黑暗之中,黑暗之中,他看到天空之上,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怪物。那怪物似人非人,身穿黄衣,头上戴着一个柔软的面具,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当他与那双眼睛接触之后,宋仁骰感觉到无数不可名状的恐怖,绕于心念之间,似魔非魔,似鬼非鬼,耳旁传来嗡嗡的口哨声。
他无法忍受,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脑海嗡得一声,他昏死了过去。
僧侣十三缓缓松开了手。
他并没有杀死宋仁骰,但随他前来的那些属下,却被其余僧侣施展功法,化成了一片灰烬。
一阵风吹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僧脱去僧袍,换上了赤骑军的盔甲,不过,没有拿走他们的制式长刀,而是将那些生锈的铁剑挂在了腰间。他将宋仁骰放在地上,发出一声号令,化作赤骑军的众僧,翻身上马,离开了法华寺。
这一队赤骑军,按照计划,将在午门之外,负责维持秩序。
此时的他们,又多了一项任务:迎接天道降临。
……
赵拦江离开天坛,在确定四处无人之后,脱下面具,恢复了本来面目。
虽然没人过问他在京中行踪,但今日私自出来见萧金衍,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妙。天色已黑,他准备回安国公府邸。朝廷给他建造的府邸已经修好,但他打定主意,等明日过后,离京之前,先将妻子接出去,便以味道太大为由,并未搬入去住。
天坛到国公府隔着四条街,但若从法华寺绕路,只要翻个墙头,就能节省不少时间。
他选择走捷径。
当靠近法华寺之时,迎面走来了一队官兵,为首之人正是赤骑军副将宋仁骰。前不久入京之时,宋仁骰曾去永定门外迎接,他又是征西军旧部,两人也算相识一场,他正要上前招呼,当注视到对方眼睛之时,心中莫名一阵惊惧。
他不是宋仁骰!
这是赵拦江心中生出的第一反应。
他武功早已是通象巅峰,对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尤为敏感。此人虽与宋仁骰相貌相似,但眼神之中那股沧桑感,以及身上带着的一股气势,并非寻常之人能装出来的,就算是宇文天禄身上的那种威压,也无法与之抗衡。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萧金衍和东方暖暖都告诉过他,书剑山上的守剑人。
赵拦江出门之前,并没有带金刀,只带了一把寻常的长刀,他将手按在了长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