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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狱卒瞅了蓝衣太监一眼:“他犯的罪,可比你的严重多了,他毒害皇子未遂。”
“嚯!”话痨犯人赶紧坐回原位,离狱友阿大近了许多,然后拉着阿大继续讲述他曾阔过的祖上。
“闭嘴!”阿大忍无可忍:“你不是想找新来的人说话吗,不要烦我!”
“其他人哪有狱友你在我心中重要?”话痨犯人小声解释:“再说了,从小我娘亲就教育我,不要跟傻子玩。你说他一个宫里的太监,连毒害皇子的事都敢做,不是傻子是什么?”
阿大额头青筋自爆:“闭嘴。”
这里最大的傻子,分明就是他自个儿。
深夜,牢中的犯人已经陷入沉睡,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云寒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对上青衫书生幽冷的眼神。
他赶紧坐起身,想朝青衫书生跪下去。
青衫书生皱眉,伸出手指了一下坐在桌边的狱卒,翻身躺了回去。
云寒缩着身子,抱着脏臭的被子,靠坐在角落,混混沉沉睡了过去。他们的牢房对面,话痨犯人翻了一个身,梦呓了几句。
阿大在黑暗中看着云寒与青衫书生,眼神变得怪异起来,原来这两人认识。
他回头看话痨犯人,因为翻身,话痨脖子上戴的珠子掉了出来,在微弱的烛火光芒中,闪着润泽的光辉。
虽然这个话痨喜欢吹牛又爱撒谎,但是他却他的话里,提取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他说他的祖上,给他留了一枚很重要的印章,只是他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
据传妖妃被太后与昌隆帝治罪时,有很大一批金银珠宝消失不见,很多人猜测这些珠宝被妖妃藏了起来,以待她的后人为她报仇雪恨。
只可惜太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把她所有的希望都铲除了干净。
也许这个话痨提到的印章,就与那批珠宝有关系。想明白这一点,第二天去采石场挖石头时,阿大只略作引导,话痨就把自己小时候的住处以及家里有哪些还来往的亲戚,交待得清清楚楚。
从采石场回来的时候,阿大故意用石子儿打中话痨的膝盖,趁着他摔跤引起犯人队伍混乱时,把消息传给一个看似过来瞧热闹的路人。
谢幺爷被软禁在京城以后,虽然不像谢驸马与乐阳公主那样,哪里都不能去,但他也只能在京城里走走,连城门都出不去。
从阿大那里得到的消息令他兴奋,尤其是顺着阿大提供的信息,成功找到那枚印章,发现那是某个地下钱庄贵宾独有的标志后,沉闷许久的谢幺爷,顿时年轻了好几岁。
谢家在南方虽然有名望,但他们缺钱啊,可人活在世,干什么不要钱?
只要有了妖妃留下来的这些珠宝,谢家往后行事就能方便许多。
天色刚亮,谢幺爷乘坐着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捧着装印章的木盒,来到了藏着妖妃珠宝的钱庄。
这座钱庄是家老字号,但是在京城里并不算显眼,任谁都想不到,这种小钱庄会藏着妖妃留下的那些珠宝。
“客官,取物、典当还是售物?”掌柜见来人虽然年迈,但衣着华丽,还有跟着伺候的下人,热情地迎了上去:“小店也出售一些物件儿,客官若是感兴趣,小的亲自带您到楼上看。”
“可有九十九个月的女儿红?”
“九十九个月的女儿红没有,三十一年的女儿红,倒是有一罐。”掌柜的笑容微变:“客官是要三十一年的女儿红,还是要金珠酒?”
谢幺爷缓缓往楼上走,他年纪大了,爬楼梯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但仍旧能看出几分文雅之气:“金珠酒来九钱,女儿红来九钱。”
楼上没有其他人,谢幺爷把印章拿出来:“我是来取旧人之物的。”
“老先生当真要取?”掌柜脸上的笑意敛去。
“是。”
“旧人之物,可不好取。”
“只要掌柜愿意拿出来,老朽自然能取走。”谢幺爷把印章放回木盒:“还是说,掌柜不愿意。”
“老先生说笑了,我们钱庄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别说三十年的东西,即使是三百年,只要有人来取,我们都会给。”掌柜带着谢幺爷来到一扇门前:“只是请容在下再问一句,老先生当真要取?”
谢幺爷面色不变:“开门。”
掌柜笑了笑,弯腰缓缓推开这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雕花门也许很少打开过,发出吱嘎的声响,谢幺爷透过门缝,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珍稀古画,还有珍宝玉树。
装着元宝的箱子堆积在角落,让看到这一幕的谢幺爷,呼吸重了几分。
雕花大门彻底打开,谢幺爷猛地睁大眼,惊讶地看着站在屋子里的人:“世子,你怎么在这?”
谢世子面色惨白地看着谢幺爷:“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谢幺爷意识到不对,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身后已经有人拦住了他的退路。他回头一看,是东宫的金甲卫。
“真巧。”太子从谢世子身后的屏风里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幺爷:“孤来钱庄查一查账本,谢先生竟然也在?”
谢幺爷心如擂鼓:“这家钱庄……”
“让你见笑了,这家钱庄是皇祖母的嫁妆,前些年她老人家把钱庄给了孤。”太子坐到一张金丝楠木椅上,眉梢微挑,笑容越加温和:“谢先生想来这里拿走什么?”
“这是你的阴谋?!”谢幺爷失声怒吼:“你在故意引我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