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母亲!”
一声厉喝猛然落下。
易欣彤不可思议地倒抽了口气。
江景然更是一阵晕眩。
原以为的旧情人变成了母子。
而他,竟和一个生过孩子的“毒妇”滚过数次……
唯有“昏迷”的颜妩心下唔了声,依旧懒懒地躺在被训斥的正主怀中。
撕破了一切的楚韵音只不管不顾地继续叫着。
“就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小情人,你想怎么对我!?是,这么多年,我是没管过你,但我始终是你妈!顾宏逸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女人激动地吐出了一连串控诉。
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只波澜不惊地听着,一下下地梳过怀中“少年”的发,直至她叫出了“顾宏逸”三个字,才出了声。
“父亲当然教过我,他说……”
他淡声道,平静地复述出记忆中曾听过无数遍的话。
“不要跟你那个生性下贱的母亲学,你没有那样一个妈。”
你只是著名钢琴家的儿子。
你要学好钢琴。
用高雅的音乐洗刷掉骨子里下贱的另一半血液……
“他……”楚韵音猛然一窒,瞬间憋红了脸。
“他是个疯子!他、他眼里恐怕只有钢琴是高贵的,难道你也信他那套扭曲的理念?你……”
“父亲的理念的确不完美。”
顾霆尧又道,意味不明地勾起薄唇。
“所以啊,他最后也殉道了。”
楚韵音突地打了个哆嗦。
“你……什么意思?”
她颤声问道,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两年前的那通电话。
顾宏逸逝世前来的一通电话。
“贱人……你知不知道,你生的是个怪物……哈哈哈,老子快死了,快被小怪物逼死了……你开心了吗?……”
那时。
楚韵音不过骂了句神经病,便挂了电话。
哪怕几天后听到了对方去世的消息,也并没有多想。
但现下,她看着顾霆尧那张隐在昏暗的中脸庞,看着他那淡漠地令人不寒而栗的神色,一瞬间,只觉浑身生寒。
“是你、你把他……”
“您在乱想什么呢?”顾霆尧终于抬起了眸,像是一眼看穿她惊惧的心思。
“父亲是自杀的。”
楚韵音的心猛然一落:“自杀?”
“是。”他低缓道,叹道。
“您也知道父亲嗜琴如命,想来以琴为傲,可惜输给了一直看不上的对手,一时情绪崩溃……”
楚韵音的身体越来越来冷了。
她没有再问那个对手是谁,或许,她心里,已隐约有了答案。
“您以为,我会对父亲还有您……做什么?”
顾霆尧又道,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落在模糊的灯影中,一片晦暗。
“您也说,您是我的母亲,那您在怕什么呢?是因为我曾经有过案底?因为十年前,我捅出的那刀……”
“别说了别说了!你别说了……”
听到这,楚韵音猛然大吼出声,死死抱住头,瞬间崩溃了。
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眶。
她身子一晃,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疼痛蓦地袭上,脑海中压抑多年记忆却仍是控不住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