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床边,一本正经地说着,又抬眸朝风云烈看去,笑得眉眼弯弯:“是爹地来找到了我,我躲在树洞里没有发出声音,他都能找到,我爹地好厉害哦!”
……爹地?!
水柔和司廉闻言,都心中一震,惊异地看向风云烈。
俞团团下意识地转眸,对上风云烈幽如深海般的眸光,她慌忙扭头避开,心中百味杂陈,难以言喻。
风云烈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又沉静凝定下来,他看向趴在床边的俞诺。
“小团子,你跟傲叔先出去玩一会儿。”
俞诺立刻明白他想要单独跟俞团团说些什么,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小嘴,却还是懂事地点头:“……哦。”
蔺傲眸光微微一黯,却什么也没说,俯身抱起小团子,就转身走了出去。
水柔和司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也知情识趣地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水柔转身,一眼就看到了靠在一旁墙壁上的云澈,不禁微微一怔。
孤独失神的男子,俊逸英朗的眉宇间似染了一层暗暗的惆怅,那双星眸都仿佛失了光彩。
司廉感觉到轮椅微微一顿,他心中也跟着微微一紧,不由朝云澈投去一瞥。
然而水柔心中早已释然,那一段暗恋已成为珍贵的回忆,储藏在过往的岁月里,再不掀波澜。
再见云澈,她此刻心里只余怜惜。
“云澈学长,”她开口,好意地提醒,“你父亲又进了急救室,似乎是因为输血排斥反应,现在初先生还在为他进行急救,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说完,她也不待云澈回应,便推着司廉缓步走开。
抱着俞诺走开几步的蔺傲,回过头来看向云澈,欲言又止:“澈,你……”
云澈星眸微微一闪,看了他一眼,忽然直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开。
来到急救室外,云澈脚步迟缓凝滞,远远的,看到两个女人相携而立,仅仅是个背影,都能看出那一份紧张忧急与担心。
那是云竹轩的妻子与女儿。
云澈停住脚步,垂眸片刻后,转身离开……
诊疗室里。
忽然安静下来的氛围,让俞团团心中更加窘迫难安,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风云烈,只能扭头闭上了眼睛。
“肩膀……是怎么回事?”风云烈忽然开口,声音如玉质琳琅,温润地化开一室的安静。
俞团团闭着眼睛,本不想回答他,可是明显感觉到他的靠近,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别碰我……”
风云烈俯身的动作微微一僵,凝着那个蹙眉闭眼的小女人,唇边温软愈深。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仿佛呵护易碎的玉瓷一般,将俞团团轻轻地抱了起来,拥入怀中。
“肩膀怎么也受伤了,疼吗?”他声音极轻,仿佛怕呼吸重了都会摧折了她。
耳畔拂过轻柔的气息,俞团团浑身一颤,却又心生罪恶感,想要躲开,浑身的痛楚让她根本无力。
“你别这样,我们……我们不能……”她依然闭着眼不去看他,虚弱地说着抗拒的话,却难以为继。
“对不起……”风云烈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薄凉的唇瓣轻轻触着她柔软的耳廓,“四年多前,是一场误会,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跟卿玉暖之间,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不知道俞团团已恢复记忆,以为她在意的是他跟卿玉暖的关系,四年多前为了逼她主动离开,他故意和卿玉暖演了一场戏,这个误会,他必须要跟她解释清楚。
俞团团身心俱痛,她摇头,千言万语却只化为两个字。
“哥哥……”
风云烈微微一震,有些无法置信地垂眸看向怀中的小女人:“你……你喊我什么?”
俞团团小脸惨白,即使闭着眼,也有泪珠逸出滚落。
“哥哥……哥哥……你是我的哥哥……”
风云烈怔愣住:“你想起来了……”他忽然一僵,“不,我们不是亲兄妹,团团,你别误会,我们不是……”
“哥哥,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俞团团摇头,胸腔里痛楚难耐,语声虚弱至极,“你别再……别再这样……我们不能……”
“不,团团,我们真的不是兄妹,你别再误会了!”风云烈急切地说道,“过去四年多,我就是被这个误会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千万别……”
“你别再自欺欺人好么!我……”
俞团团情绪激动起来,肺腑间一阵难忍的抽痛,她痛苦地低吟一声,一道血丝触目惊心地自唇角逸出。